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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沒能好好照顧她……”
老先生冷笑:“你可以不認我這個爹,你可以一走二十多年,你可以跟日本人遠走他鄉,這些我都認了。”老先生杵著柺杖咚咚直響,指著凌睿的鼻子罵道,“可是,她認賊作父,賣國求榮,殘害同胞……這些惡劣無恥的勾當,是可忍孰不可忍!國人恨不得食其肉,吸其髓的大人物,我凌家豈敢高攀!”
老先生怒不可遏,震驚凌家上下,誰都不敢勸。凌玉城扯著老先生的衣袖,泣不成聲。
“媽,外祖父不歡迎我,與您無關呀。”凌睿柔聲安慰,看來外祖父對自己很瞭解,再怎麼解釋也無用。嘆道,“我料到會是這樣,媽,我先離開,你別擔心。”
“你去哪兒?”凌玉城非常傷心,又無奈。
凌睿微微一笑,“跟您說過,我還有公事的。媽,外祖父還在氣頭上呢,我在這兒,大家都不好過的。”
“爹,玉城難得回來,您怎麼提起這件事了。”一箇中年書生急匆匆走了進來,他是凌家老大,叫凌文城。他扶著父親,“我送你回屋歇息,玉城母女就交給幼慈安頓吧。”
“送客!”老先生還鬧上脾氣了,拂袖而去。
凌睿見狀,只好說道:“媽,我還是走吧,過幾天來接你。”
幼慈也勸道:“睿兒說得對,等老爺消氣了,再接她回來。”
凌文城也無奈,“也好,睿兒可有地方住?”
“不麻煩了,我去朋友家就好。”
凌睿離開凌府的時候,細雨如風,她走到澄湖橋上,看見東吳塔的上方有一團彎彎的月亮形的雲彩,很是漂亮,她駐足仰望,點了根菸。
她是中國人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少。不過,她和蘇州凌家的關係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奇怪,是誰告訴外祖父,她是松尾凌睿?
抬頭,那籠罩在東吳塔上的雲彩變成了一團淡淡的霧氣,籠罩在塔尖上,慢慢的散了。
河岸邊的房屋樹木影影綽綽的,輪廓模糊著,只剩下這河裡的水,靜靜的,鏡面似的,映照出路燈的光芒,橋頭的竹林,精神抖擻地舒展著葉子,隨風搖曳著。在黑漆漆的夜空下,嫵媚的攝人魂魄。
但,她笑了。嫵媚的不是竹林,是一道美豔的身影,因為太過耀眼,致人迷惑。
“被趕出來了。”檸妮輕輕一笑。
凌睿看著她,長髮溼漉漉的發著幽暗的綠光,眸底的笑意含著同情。
“不要這樣看我,很高興麼。”
檸妮嘆氣:“不知好歹了,我又沒病,高興什麼。”
凌睿吐了口煙,混著雨絲輕霧,被風吹散,“漢奸,賣國賊,這些稱號從來都覺得與我無關,沒想今天,非常的刺耳。”
“難過啦?”檸妮走近她,眼裡有一絲色彩在閃爍著,襯得她越發的美麗妖豔。
凌睿吸了口煙,緩緩吐出,“我有什麼難過的,罵我的人多了,你也是其中之一。”
“呵,別亂打一耙啊,我哪有罵你?”檸妮抿唇一笑,“其實呢,作為一個流著中國血統的人,罵你殺你也還輕了,我估計,你的名字將會名垂千古。”
“臭名昭著,名存史冊。真夠威風的。”凌睿苦笑一聲,狠狠斜了她一眼,“真沒見過這麼會安慰人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是不是很有快感啊。”
檸妮望著她,眼中掠過脈脈柔情,溫暖的笑了,“別激動嘛,我說得也是你現在才意識到的問題。你從小就在日本生活,精神意識已經被日本文化同化了,所以,那做得那些‘罪大惡極’的事只是你的工作罷了。當你站在這塊養育你父母的土地上,你血液骨髓裡中國人的意識開始甦醒了,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矛盾和痛苦也就接踵而至。”
凌睿雙眸沉下,如墨汁翻到在畫卷上氤染開來,將檸妮看得一陣心疼。
“看來,你還是做以前的你才好,殺人如麻,冷酷無情,便不會如此,痛苦。”
凌睿抬眼,含有不屑:“如果不是媽媽,我才不會來這種地方。中國為什麼屢屢遭他國侵略,就是因為中國人喜歡誇誇其談,封閉自大,不肯正視外界。被侵略後,投降得也最快,就像這裡,有飯吃有衣穿,好像成了安樂土了。那些游擊隊東打一槍,西放一彈,能改變戰爭的格局嗎?”
“有一種精神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可惜,傳揚了幾千年的經典名言,國難當頭,卻沒能運用上。”檸妮嘆息,“你知道這裡的繁榮背後,又為日本人提供了多少物資和鈔票?人人喊著愛國抗日,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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