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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喬立握緊了聽筒,知道自己不孝。
“你爸晚上回來,我跟他好好說說,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喬媽媽斂了心神,問最重要的問題。
“可能三年,可能五年。”喬立也拿不定主意。
“要我說你什麼好,告訴我們了,我們也會讓你去,為什麼非要一聲不吭的走?”喬媽媽還是有些生氣。
“我不想讓大家知道。”喬立就怕一個傳一個,想走都走不掉。
“過年能回來嗎?”喬媽媽懶得責難他了。
“儘量。”不是他不想回,是他沒法回,只要顧卓在,他就不能給自己回頭的機會。
喬媽媽多多少少能聽出他的意思,他從小就不喜歡與人溝通,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那裡很亂,萬事小心。”喬媽媽終是無法放心。
“好。”喬立艱澀的補充一句,“家裡也要好好的。”
喬媽媽唯有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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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國外的一切都不習慣,尤其是在這種偏僻落後的地方,多哥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喬立住了幾天,越發的想念那張大床,以及躺在大床上的那個人。
使勁搖搖頭,擯棄掉那些留戀和幻想,喬立開始投入工作。
經費有限,醫療器械和用品有限,但這裡的人有很純良的眼神,喬立喜歡這點。
這個地方以前是法國殖民地,所以現在的通用語言是法語,喬立不會說法語,勉強說點英語,可當地人不太能聽懂,於是他開始手腳並用的以肢體語言進行交流。
大家漸漸喜歡上這位沒有架子而動作奇奇怪怪的醫生,常常咧著一口白牙對他笑。
喬立也懂得如何笑了,在這裡,沒人知道他的過去,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和孩子們玩,耐心的與病患交流。
他們所使用的貨幣有兩種,一種是國家撥下來的人民幣,還有一種是歐元,人民幣佔的比例比較多,都要挪出一部分兌換成當地貨幣買東西。
喬立暗暗攢了一筆錢,他想若無其事的把二十五萬重新存到一張新卡里,就當做以前什麼也沒發生。
援外隊一共有三臺電腦,但當地的電子產品奇缺,要是電腦壞了就無比頭疼,買什麼都貴,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想用電腦的人也多,喬立在人群外圍看了幾眼,就打消了要上網聯絡親友的念頭。
沒事做的時候,喬立喜歡跟附近的小孩子聊天。
那就是個雞同鴨講的場面,肢體無法溝通時,他笑笑,孩子們也笑笑,他再笑笑,孩子們還是笑笑,他無奈了,孩子們歡笑著散去,擠眉弄眼。
日子太漫長,他重新看起了書本,無聊就翻翻法語課本,隊裡誰要去大城市的,喬立總不忘叮囑別人給他捎幾本書。
“你要什麼書?”別人通常這樣問。
“隨便。”喬立只要是書,基本上來者不拒。
於是他的床頭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書本,有的是音樂類,有的是畫集,有的甚至是關於農作物的栽培,五花八門,他心血來潮數了數,竟然只有四本小說。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些文藝的東西,已經慢慢從他骨子裡褪去了。
某天再照鏡子時,更是大嚇一跳,鏡中的那個人一身古銅色肌膚,英氣逼人,早些時候的憂愁痕跡也淺了,只剩下一堆鬍渣。
是該刮鬍子了,喬立翻出同僚的電動剃鬚刀,哼著歌刮鬍子,才掛了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突然停下。
這歌,是顧卓的手機彩鈴,他聽過無數遍,一直沒有刻意去記,沒想到這會兒記得清清楚楚,無意識的哼了出來。
要忘的,或將要忘卻的,永遠如同夢魘一般糾纏不休,在他以為可以忘記的時候,從細微縫隙裡悄無聲息的以不具名的姿態出現,奪人心魂。
瞬間沒有了興致,颳了鬍子又能如何,他還不如留成鬍子大叔。
丟開電動剃鬚刀,喬立兩腿交叉,躺倒在床上。
破舊的木門從外面傳來一陣陣敲打聲。
“誰?”喬立心情正鬱悶。
那人顯然是沒聽懂,乾脆推開門,露出一張黝黑的臉,眼睛卻燦若星辰,笑容也似花朵般綻放,指指喬立,指指外面。
“我不出去。”喬立擺擺手,這是他的一個病患,老來找他玩。
那人還是沒聽懂,直接過來拉他。
“噯?我說我不出去。”喬立被他一直推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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