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3 頁)
「最近過得如何?現在做什麼工作?」
國貴猶如質問地說著,言語間透露出異於平常的焦急。他正為此感到難為情時,遼一郎已大方地說:
「自從五年前離開伯父家後,我一直在神田的書店工作,那裡還包住宿。」
遼一郎的學歷雖然只有普通小學畢業,但從小就很喜歡看書,聽到他在書店工作,國貴不禁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我住校……所以很難遇到你。你都沒回家嗎?」
「有時會回去看看,但從沒長時間住過。」
老實說,那件意外發生後,國貴並不認為遼一郎會一直待在親戚家。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來看我?難道是在躲我,還是
早就忘記我了?害怕面對真相的國貴遲遲不敢主動去找他。
「別一直談我了。我聽說國貴少爺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自陸軍大學畢業,現在已官拜中尉了。」
「你還真清楚呢。」
相反地,他卻完全不瞭解現在的遼一郎過得如何。
似乎是覺得一臉驚訝的國貴有些好玩,遼一郎輕笑出聲。
「——因為父親……常會把您的情況告訴我。」
他用流利的敬語回答問題,在提醒國貴兩人的身份地位懸殊。再加上遼一郎已變成清楚應對進退應有份際的大人,國貴
心頭不禁湧現一股複雜感情。
雖想對他微笑,臉頰的肌肉卻僵硬得笑不出來。
「很意外您會成為軍人。」
「是嗎?我倒很習慣了。」
國貴滿不在乎地低喃。
幼時的國貴是個稍嫌瘦弱的孩子,連殺只蟲子都不敢,更不在乎家族內因襲已久的規定,自然也沒想過長大後要當軍人
。
後來他會成為軍人,其中一個因素就是遼一郎。
當然,這一切並不能都歸咎遼一郎。只是,國貴實在等得太久。他不停地等待遼一郎來接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所
以,他才選擇進入陸軍幼年學校就讀。在全體住宿制的校內,即使見不到遼一郎也不需覺得沮喪,他反而可以想象無數
個遼一郎無法前來探視的理由安慰自己。
眼前這男人可懂得我心底累積了十五年以上的鬱悶?
即使此刻遼一郎就近在眼前,國貴卻笑不出來。只見他依舊溫柔、爽朗地笑著,一雙澄澈的眸子沒有絲毫煩憂。
他很意外遼一郎完全沒有改變。他的臉龐一如國貴十多年來的想象,仍是那樣溫柔穩重。
「抱歉,因為太久沒見……說話忍不住逾越了本分。」
「不會。」
兩人的交談似乎不甚投機,遼一郎就此打住沒再說下去。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國貴默默低下頭,接著像要確定什麼似地
伸手摸了摸頭髮。那天受的傷,至今仍如印記般留在後腦上。
遼一郎的存在就像無法消失的傷痕,在他的心頭刻劃下鮮明的軌跡。
「遼一郎!遼一郎,你在哪裡?」
剛放學的國貴,氣喘吁吁地衝進儲藏室。聽到叫喚聲,一名短髮少年隨即探出頭來。穿著粗布衣裳加一雙草鞋的他,認
出來者是國貴後開心地咧嘴一笑。
「國貴少爺,制服不換下來小心弄髒喔!真是的,明明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因為父親是清澗寺家的傭人,所以遼一郎也住在這棟大宅邸裡頭。
兩人從小就玩在一起,所以遼一郎很少用敬語跟他說話。其實,國貴比較希望遼一郎也省掉『少爺』這稱謂,但他就是
不肯。
身為一個傭人的兒子,取名為遼一郎實在有些誇張。但聽說那是國貴的祖父要成田這樣取的。
「為了跟遼玩,我可是一下課就衝過來了。」
目前就讀學習院小學部低年級的國貴,並沒有太多朋友。遼一郎就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可是,你要是弄髒衣服,佐代姨又要囉唆了。」
奶媽只要得知國貴一回家馬上跑去找遼一郎玩,就會大發脾氣。就連每天接送國貴上下學的成田,也認為自己的兒子不
該跟少爺如此親近。身為父親的他都這麼想了,更何況是其它人。
究竟身份有什麼意義!?只因偶然出生在不同的家庭,就該一輩子揹負這無理的地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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