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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原因的吧?”林景楠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幾份報紙,訂閱的晨報和週報。“沒有關係,我可以適應。”
“他有跟你說過為什麼的,對不對?”康櫟威抓著林景楠的肩膀,把人按在自己懷裡,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貼近心臟的位置。自己的下巴支著那頭細軟的黑髮,慢慢地在上頭摩擦著。“我喜歡房間裡滿滿地堆著東西,太空的感覺會讓人覺得無力,就是那種只要一抬手就可以觸到什麼的感覺。……你知道,我去過很多的現場,很多別人私人的生活空間,只要站在那裡,就可以感受他們曾經的生活。他們如何喜歡,又或者是如何厭惡,在我們進去的那一刻,也都永遠結束了。……其他人沒有辦法體會,即使屍體已經被抬走了,房間裡每一個空閒的地方,都飄散著死亡的氣息,那氣息是那麼強烈,根本飄散不去。”
“你喜歡嗎?”林景楠聽話地靠在康櫟威身上,用力呼吸著,感受著房間裡的味道,還是身邊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帶有濃郁自我特性的氣味,就像一隻跟主人回家的小狗,在努力記住自己的新家。
“喜歡什麼?”
“死亡。”林景楠攤開自己的手心偷偷看了一眼。“你殺過人嗎?康櫟威。”
“我?”康櫟威恍惚了下,反射性地低頭吻了吻林景楠的頭頂。
“是因為要準備對我撒謊了,所以才突然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嗎?”
“我只是忍不住想怎麼做。”康櫟威半撒了個謊,閉著眼睛靠在林景楠的頭頂。“我是警察,還是配槍,不是負責處理犯罪現場,我們是直接和罪犯接觸地,不是所有的罪犯看到警察時都會心虛,雙腿發軟,不是所有人看到警察就沒有一點反擊力。特別是一些兇殘的罪犯,他們會為了逃跑孤注一擲,他們……”
“你是在跟我解釋……你為什麼殺人嗎?”林景楠坐直身體,直視著康櫟威的眼睛,神情異常平靜。“小時候我會想,為什麼電視裡的警察要對著罪犯的腦門和心臟開槍呢?腿窩啊,腳踝啊,手肘啊,肩窩啊,手腕啊什麼的,不是既能消滅反擊力,又能活捉罪犯,還能……讓他們吃點苦頭嗎?”
“你以為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靜止打靶的水準?”
“打靶的話,不是也都衝著心臟和眉心去的?”林景楠翻開康櫟威的手心,按著上頭持槍留下的繭子。“是不是拿起了槍,就特別亢奮?你都不用靠近,就可以將對方的生命帶走……還記得你殺的第一個人嗎?”
“怎麼可能忘記呢?我還為此去參加了心理輔導,一年的時間呢。”康櫟威回捏下林景楠的手指。“那不是我的本職,我是去抓罪犯的,不是去罪犯的,這有本質的區別。……他試圖逃走,我們當時在一處在建的高樓裡,他一直窩藏在那,我們得到線索進去抓,被他發現了,他像所有抱著僥倖的罪犯一樣不顧一切地想要逃跑,沒有路也要跑。……本來不會有事的,五樓摔下去,並不一定會死,但是……”
“但是那裡正在建樓,底下會有很多建材,是不是?”林景楠接道。“那不算是你殺的,那是意外。”
“我抓住了他的袖子。”
“那不一樣,你只是沒有救活他,但是……”林景楠抽回手。“你沒有殺他。……你沒有殺過任何人。”
“他當時抓著一個小女孩。”康櫟威臉色一暗,垂著眼皮。“那刀尖就紮在那小姑娘的咽喉處。”
“阻擊手還沒有趕到?”林景楠似乎來了興致,又靠近了點,眼睛亮亮地。
“我的位置最好,而且沒有時間了。”康櫟威扯了個看似無謂的笑容。“小姑娘的父母很感謝,但是……當時罪犯和那小姑娘離得很近,血就直接噴在了她臉上,當時就蒙了。……後來我有去看到她一次,表面上沒有什麼影響,只是說話聲音比以前粗了,人也沒那麼靈活,但至少……還活著。”
“你叫她小姑娘,而不是人質。”林景楠湊近,用唇在康櫟威的臉頰上碰了碰。“這件事對於你,也許記憶裡只有那個被你救了,卻再回不到最初純真活潑的小姑娘。事情發生了,在心裡必定會留下痕跡,沒有什麼可以去責怪地,哪怕那個小姑娘沒有過得更好,至少她的父母,不用經歷喪女之痛,而那個你不想回憶起的罪犯……阿威,拒絕回憶是無法消除回憶地,疼痛存在,只是為了證明曾經也活著。”
“你沒有殺過人,你無法理解。”
林景楠笑了笑,閉上眼睛吻住康櫟威的唇。這個吻來得很和時宜,時間,地點,在親吻的人。如果不是沙發上那擱到人的遙控板搗亂,一切還會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