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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將自己跟管事經理討論的結果告訴給章司令,章司令說:“很好,我正打算著讓你辭了軍需處的職務,一心一意的辦你的廠子呢。如今你還是儘快恢復到從前的生活中去,再跟著軍隊,只能耽誤你的時間而已。”
馮硯棠聽他的話裡似乎有些牢騷的意思,便問他出了什麼事,章司令卻不願意告訴他,只說:“首都的市場繁華,然而生活程度也高,你跟那又不熟,猛然遷過去,必然有很多事需要忙活,繼續兩頭跑?可不是要累壞了!”
馮硯棠十分意外,便打趣說:“好好的,怎麼你倒肯這樣為我著想了?莫不是——”章司令卻將臉一沉,打斷了他的話說:“我幾時不替你想著?”馮硯棠見他心緒不佳,心裡越發覺得不對頭,就說道:“廠裡的事情再多,也重要不過你那邊的事情,咱倆在一塊過日子,必然要有一個人做出一些犧牲,我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哪還有必要回頭?”
“你這個傻孩子,”章司令攬住馮硯棠的腰,將額頭貼在他的肩上:“這種犧牲,你也不想想值不值得?如今百廢待興,正是重振事業的大好時機。可是軍隊是什麼構造?仗一打完,就該良弓藏走狗烹了,你從前多麼重視自己的事業,怎麼現在反而撿了芝麻丟西瓜?”
馮硯棠聞言一驚:“這又是怎麼說?難道——要裁軍了?”
章司令見他一再糾纏,只得笑道:“是啊,財政赤字、入不敷出,這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況且士兵們打了這麼些年的仗,也都想返鄉了,裁軍不過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可是裁軍也輪不著我擔心吧?”馮硯棠笑微微的瞅著章司令:“你看看誰的軍需處長,能有我這麼能幹又清廉?”
“裁軍只是一方面,”章司令沉聲說道:“內戰!這才是更為嚴峻的形勢……我雖然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但絕沒有想到這樣快!”
馮硯棠頓時又是一驚,說道:“不是正在和談麼?怎麼又忽然冒出這麼個說法?”
章司令搖搖頭道:“你知道現在美國人和蘇聯人都在中國的土地上做什麼?中國人自己若有足夠的力量,蘇聯人為什麼不讓出東北?你且往後看,估計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該往那邊派兵了。和談再有用,那也只能解一時之急,國共兩支勢力,早已是同床異夢,又豈能真真正正合作到底?然而八年抗戰,已經將我們打垮了、打疲了,可今天校長卻在跟我暗示內戰的決議!小棠,你想想,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哪有這樣的道理?”
馮硯棠不由得心裡一涼,慢慢的抱緊了章司令的脊背,好半天他才嘆出一口氣來:“天哪,我以為趕走了日本人,這仗,就算打完了呢!”
“哪有這麼簡單?”章司令冷笑著說:“抗戰抗戰,抗了半輩子了,抗出個什麼結果來?外憂內患,一樣不曾解決;窮兵黷武,百姓照舊塗炭!年輕的時候,滿腔熱血,總以為救國重任一定在你我。現在回頭看看,徒增笑柄而已!”
馮硯棠覺得他太悲觀了,但是思慮再三,才發現自己根本就安慰不了他,他想起多年前章司令跟自己說過社會矛盾的問題,忽然倒有些明白他當年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慨了。章司令輕輕的說道:“咱們的政府,像是一座地基沒打穩的樓閣,它搖搖欲墜的支撐,努力構建出一個不甚完美的上層結構,卻和社會底層脫了節。也許要用很多年,它才能真正完善自己,去聽取勞苦大眾的意見,然而會不會有足夠的時間給它,誰又能說得清?強敵尚可抵禦,內部細微的坍塌卻無從防範!我自己都不看好這場內戰,你又何苦跟著我受罪?”馮硯棠也急了
,想了一想,說道:“若不看好,那咱就辭官!”章司令卻又搖著頭說:“這話也就只能你跟我說,若換個人,我就該跟他翻臉了。我一向是校長最為器重的學生,這麼些年也一直承他的栽培,如今怎麼能輕易拋下他?”馮硯棠聞言,便知道是勸不動了,沉吟了半天,只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默默的將臉頰貼在章司令的頭髮上。
不過,馮硯棠勸不了章司令,章司令卻也同樣也無法說服馮硯棠——兩個人若是都動了真格的,那敢情誰也坳不動對方的分毫,到最後,章司令的軍需處長一職,依舊由馮硯棠來擔任。馮硯棠寧肯廠子軍隊兩頭奔波,卻也絕對捨不得丟下章司令這邊。他總覺著:自己跟著章司令,就算不能為他分憂解難,至少也可以幫忙做點什麼事!果然,此後在軍隊換裝、改制等過程當中,馮硯棠一直陪伴在章司令的身邊。
☆、第 49 章
民國三十六年,那一年是內亂的開端:起先是東北那邊果然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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