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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袖釦讓他擺弄了一個多小時,及至欣賞夠了,他把袖釦放回天鵝絨盒子裡,就手又把寫字檯下的幾隻抽屜全收拾了一遍。感覺家中一切都是有條有理了,他才心平氣和的回屋睡覺去了。
翌日清晨,小鹿按時的洗漱穿戴了,坐在堂屋裡等著吃早飯。早飯沒來,程世騰先來了。
程世騰還是一身白衣,捂著後脖頸走了進來,進門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小鹿,你瞧瞧我這脖子,是不是讓蚊子咬了?”
話音落下,他拉扯開了襯衫領子,俯身低頭晾出了自己的後脖頸。小鹿看他已經擺好架勢了,自己不好徹底的不聞不問,只得走上前去低頭一看,就見程世騰那後脖頸上鼓起了一個大紅包,大紅包的正中央還有個小紅點子。小鹿伸手摸了摸那包,觸感滾燙,並且引出了程世騰的一哆嗦。哆嗦之後抬起手,程世騰瘋狂的在那紅包上狠撓了幾把,同時問道:“又癢又疼,是不是蚊子包?”
小鹿搖搖頭:“我看像是被蜂子蟄了。”
程世騰直起腰,背過手一邊狠撓,一邊神情痛苦的問道:“有藥治嗎?這麼癢著我可是受不了。”
小鹿想了想,隨即向他招了招手:“你低頭,我給你把毒擠出來。”
程世騰立刻乖乖的彎了腰低了頭,而小鹿站在他身邊,用雙手拇指壓住了紅包,開始使勁去擠中央那個小紅點子。如此擠了沒有幾下,程世騰便疼得開始亂動,他一動,小鹿手下自然也失了準頭。所以一番跌跌撞撞的你追我趕之後,兩人換了姿勢,一起在方桌旁的椅子上落了座。
程世騰把雙臂環抱到胸前,深深的彎下腰,把臉埋到了小鹿的大腿上。而小鹿坐在他的對面,見他這回不能坐著逃竄了,便重新下手——他手狠,力氣也足,對待程世騰又是絕不心疼,所以此次大擠一場,起初是從那紅點子中擠出一股股透明的液體,及至透明液體流盡了,鮮血也就隨之湧出來了。
小鹿拿出手帕,擠一擠擦一擦,然後再擠,直到最後連血都不流了,他才罷了手。程世騰面紅耳赤的抬起頭,自己背過手又摸了摸,感覺那包似乎真有萎縮的趨勢,這才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氣,又說:“疼死我了。”
小鹿走去浴室洗了手,然後回來重新坐到了桌旁:“你住的那個地方,花多草多,蟲子也多。”
這個時候,張春生帶著勤務兵送了早飯進來。一言不發的看了程世騰一眼,他盛了兩碗熱粥擺在桌子上,然後消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程世騰並不把張春生放在眼裡,端起碗喝了一口粥,他開口說道:“蟲子既多,離你也遠,給我換個地方住吧!”
小鹿抬眼看他:“你要住多久?”
程世騰答道:“一個禮拜。”
小鹿伸手拿起了一個饅頭:“太長了。”
程世騰望著桌面,發現早餐除了米粥之外,就只有饅頭和幾樣冷冰冰的小菜。別無選擇的也拿起了一個饅頭,他揪下一塊送到嘴邊:“我住我的,不礙你的事兒。”
說完這話,他把饅頭塞進了嘴裡,同時聽小鹿說道:“你礙我的眼。”
程世騰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但是忽然想起小鹿昨夜說自己是“總有理”,故而就強忍著沒言語,把話和饅頭一起嚼碎了嚥進了肚子裡。
小鹿吃完早飯便出了門,下午他回了家,一進院子就又看到了程世騰。
程世騰並不糾纏他,閒來只在他這宅子裡到處溜達,直到晚上,小鹿徹底的閒了,他才走到小鹿身邊,兩人有問有答的聊幾句閒話,如他所承諾的那樣,他這一回當真沒有對著小鹿談情說愛,也沒有撫今思昔。只有一回,兩人彷彿是說高興了,程世騰一時得意忘形,伸手在小鹿的圓腦袋上鑿了個爆慄。小鹿當即變了臉色,但是並沒有翻臉,程世騰自己也有些後悔,接下來就一直很有控制,再沒對著小鹿動過手。
程世騰打定了主意,這一趟不能白來,總要儘量的多留幾日,可是他剛呆了三天,天津那邊就忽然發來了急電,讓他馬上回去。
若是旁人發的電報,他或許可以置之不理,但這封電報乃是來自程廷禮——近幾個月的中日戰爭,打出了華北局勢的大變化。程廷禮不但在戰場上落了下風,南京政府受了日本軍方的壓力,也要對著他開刀了。
程世騰分得清輕重緩急。匆匆的讓來寶收拾了行李,他捏著電報即刻就要走。小鹿沒留他,但是給他派了一輛汽車。
在上汽車之前,程世騰回頭看了小鹿一眼,小鹿曬黑了,筆直的站在那裡,看起來很野很悍,然而面板光滑、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