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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在夜色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道,“你對楊寬也這樣?只怕無論他對你做了什麼,拋棄你也好,軟禁你也好,你都不會討厭他吧。只要他一聲令下,說願意跟你複合,你是不是還會乖乖回到他身邊?為什麼是他就可以,我就不行,你該知道這條道上只有狗咬狗,難道他就比我乾淨多少?”
我用兩手按著被子,沒有說話。梁諾一把扯過被子,冒著熱氣的身軀死死往我身上壓。“你走,”我悶著聲音,啞著嗓子反抗他。然而從前一起混過,他熟稔得過分,睡衣帶子輕輕一挑就拉開了。我動不了,從腰上帶出的力氣極其微弱,徒然把腿張開,像是迎合。梁諾演著演著獨角戲還能激動起來,動作更加簡單粗暴。他沒有親我,可是那種感覺像是逼迫我吞下一塊噁心的生肉。我推開他,他胳膊肘往我臉上狠狠撞了一下,也許不是故意的,卻磕得我下巴好像要碎掉。“疼,”我眼前發黑,一陣頭暈,天旋地轉得簡直想從床上掉下去,梁諾被我叫得清醒過來,擰開燈,碰到我脖子以上滿面淚痕,“周灼你怎麼了?”“滾。”我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對自己說,那都是汗。
那次強迫未遂之後,我的狀態迅速萎靡了下去,梁諾沒有發現。他總有些別的事要忙,就算心裡有些許愧疚,也沒有太多時間來顧及我。我小時候就被人強暴過,這是一個黑暗的秘密,梁諾不知道,那種恐懼可以深入骨髓。就算你以為遺忘了,也可以在多年之後被重新喚回來。可能我們家最近實在風雨飄搖,也可能是我全部性命都懸在這個信誓旦旦說不會傷害我、但又神經兮兮時常出爾反爾的青年身上,讓我分外沒有安全感,總之那一段,我過得非常不好。醒著夢著都不分明,記憶裡最多就是在睡覺,然後一覺醒來,一摸枕頭,臉頰邊大片都是溼潤痕跡。
梁諾這一兩天終於注意到我不正常,允許我清醒多了些。還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陪我,一邊坐在沙發上給我削水果,一邊給我閒閒地講南風以及周邊省市佚聞八卦。人不可貌相,梁諾表面上只是個普通大男孩,他不說,我都不會知道他便是最近落馬的那個前任市長的小兒子,和明悅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給我講和明悅小時候的趣事,講明悅後來如何因母親意外逝世而精神失常,後來陡然戀上楊寬,變得更加偏激。
南風市是個民風彪悍的小地方,黑暗而且野蠻,人們像牛馬一樣在這裡長大,多少年來,黑色案件層出不窮。我從小就被告誡晚上十點之後不要出門,夜裡聽的童話故事,全是各種帶頭大哥江湖傳奇,地痞流氓在本市橫著走。梁諾和我講這些,似乎是想向我證明他的復仇並不是空穴來風,對他個人來講,充滿了正義以及理性。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所提到的那些名字和故事,全都太過遙遠,以我現在這個精神狀態,實在沒有心情去聽。
案几上擺了很多被用心切成小碎塊的西瓜和芒果,一口都沒被人動過。梁諾這個傻大粗終於發現有些不對,放下刀具問道,“怎麼了?”他湊上前摸了摸我的額頭,探知到我體溫體溫正常,又用那種近乎純真的語氣問道,“周灼,你不開心?”
我把頭轉過去,懶洋洋不想理他。梁諾伸出手來捏住了我下巴。他現在被我弄得十分神經質,在房間立下一條規矩,只要他說話,就必須有人應答。沒辦法,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只能咧開嘴巴,一張一合答道,“我不開心。”
“為什麼?”我年輕而傑出的綁匪無辜問道。
“所有的事情都讓我不開心。梁諾你別再問了,讓我睡一會兒。”
“別躲,你睡得夠多了,”梁諾終於良心發現我在他針劑下睡了太多覺的事實,把身體向前傾過來,鍥而不捨的搖醒我。“……你在哭?”
“那又怎麼樣,”我把頭埋下去躲過他,虛弱地說。四肢早成擺設,只能眼睜睜看他扯過紙巾,像刮牆一樣給我擦臉。臉皮被磨破了,沒有力氣喊痛,我癱倒在床上,感知到自己手腳一陣一陣發軟。我喘著氣,對他說,“梁諾,我做了十幾年同性戀,一直以為這是一種病。從骨子裡長出來的,命裡帶來的,無藥可救。一直以來,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公司,甚至在自己家裡,在父母面前,我都為此有點自卑。”
“可是現在,這種病,好像就快要被你們治好了。”
“如果人真的還有下輩子,我再也不想愛上一個男人。”
梁諾默不作聲,給我擦拭的手更加用力。我麻木地經受著,內心像條疲憊的老狗一樣感到難以呼吸。攤開手,瞪著上方延伸至天花板的空茫繼續說道,“也許誰都不愛。也許說不定。說不定,還是不行,還是會被老天懲罰,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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