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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獅子如果應該站上被告席,那羚羊也一樣有罪。”
老人看著他說:“我有一個朋友。”
“喔。”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種朋友,但我們彼此沒有見過面,只是透過信件交流。”
“一個殺手筆友。”
“以前可不像現在這樣有一臺電腦就可以隨時和任何人說話,那時連電話都不多見。”老人說,“這個朋友,他一生中殺死過的人不計其數,但每一個死者都只是他的工作。有一次他陷入了危機,差一點就被追捕他的警察擊斃,如果他拿起槍掃射,他們絕不是他的對手。可他寧願受傷,寧願費盡心機逃脫也沒有殺害一個多餘的人。”
“這對一個職業殺手來說真的很難得。”
“我的父親曾經告誡過我同樣的話,不要殺害工作以外的人,也許聽起來有些不合時宜,對不明白內情的人來說,職業殺手都是殺人狂,可實際上並非如此,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為什麼殺人會是重罪。也許是因為這個世上的大多數煩惱都來自於他人,如果能夠輕而易舉地讓製造麻煩的人消失,這種誘惑要如何抵擋。即使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可還是有數不清的人無法自控,走上不歸路。”
會客室裡忽然陷入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安靜,氣氛繃得緊緊的。
“如果他是一個復仇者,要控制住自己恐怕更不容易。”露比說。
“可他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
“這隻能說明任何事都會有例外。”
“或許是因為他在以另一個身份生活時也同樣堅守著職業道德。”老人說,“說實話,我們中的大部分人在不幹活的時候都有另一個身份,我見過有的殺手是救死扶傷的醫生,每天在手術檯邊盡心竭力地挽救生命。這種感覺一定很奇怪,又諷刺,他花了十幾個小時救回來的生命,想奪走只要一顆子彈,幾秒鐘。”
“在他自己看來或許就是兩碼事。”
老人沉默了片刻說:“而他是一個警察。我曾經想反對他的加入,但施樂會也允許殺手選擇自己的搭檔,前提是前代殺手已不在人世。”
“你選擇了羅德尼,你的父親已經去世,羅德尼就可以自己來挑選搭檔。”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一個警察。”
“我倒覺得他選得不錯。有個很好的例子,他想混進這裡裝個監視器不容易,如果有警察就好辦多了,只要出示一下警徽,對那些正要進來打掃的清潔工人說這家槍店有不軌行為,警方正在秘密調查,需要借用他們的工作便利混進去,輕而易舉。”
“有一張假證件也能辦到。”
“假證件也能使用警方的檔案系統嗎?”
“這麼看來他選得是不錯,而且時機也很完美。”
“給一個幾乎絕望的人灌輸只要殺人就能解決一切的想法,透過殺手圈中秘而不宣的情報網找到那個虐童殺人犯的下落。連警方都做不到的事,他輕而易舉地做到了,羅德尼向他傳遞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資訊,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正義可言,復仇只能靠自己。”
“這也是羅德尼自己的想法。殺人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是加上黑暗的公正,似乎就成了一件不那麼糟的好事。當我聽說他在羅德尼的幫助下讓那個變態殺人狂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我就知道,他會愛上這一行,甚至會比羅德尼做得更好。因為他不再有私慾。”
“所以羅德尼殺死那些職業殺手,對他來說不過是以暴制暴,他們每一個都夠得上殺人如麻的兇犯標準。”
“不必良心不安。”
“不必。”
“你知道嗎?”老人說,“我從出生到現在,殺過146個人,你呢,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是接下委託安排殺手,那些死人的性命都經過你的雙手。可我們居然在這裡討論起良心這回事。”
“這是不是你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我很少聽人說笑,所以今晚我很愉快。”
“你認為他會阻止羅德尼的一意孤行嗎?這可能是羅德尼籌劃已久的復仇計劃,如果他想阻止,那就意味著他們不再是搭檔了。”
老人想了想說:“他還有一個搭檔。”
“你是說他的警察搭檔。”
“這是羅德尼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像我們剛才談到的話題,不該殺害無關的人。”
“或許他覺得警察不是無關的人,而且他聰明地利用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來隨意殺人,你也無法阻止他,他甚至可以用羅德尼·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