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3/4 頁)
病人休息。
病床是空的,房間裡沒有人。
戴維特去問了醫生和護士,誰也沒看到希爾德離開。
他又打電話去希爾德所在的分局,也沒有得到他回去的訊息。戴維特很擔心,他遇到過相似事件,搭檔死於非命,另一個不惜一切要去報仇。總的來說,他們這些警察當中還真有不少熱血分子。
他希望希爾德不是這樣的傢伙,寧願他膽小一點,不要那麼衝動。
不過卡洛斯·希爾德就這麼消失了,他沒有家人,缺少朋友,警局裡屈指可數的幾個留下號碼的同事也無法打通他的電話。
一個人要消失有多難?似乎也很容易,只要他打定主意不想讓任何人找到他。
希爾德站在鏡子面前,打量著自己。
他看起來有多憔悴,像極了一個喪失希望,懦弱無能的混蛋。
可如果這就是真正的他呢?
他從來沒有站起來過,從過去到現在發生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這樣,包括丹尼爾的死,包括追查連續殺人犯,包括當上警察後的一切。
現在他站在這裡,感到體力不支,暈眩的餘韻還在影響他的判斷。但他決定要重新站起來一次,至少這一次他認為自己是正確的。
希爾德伸手摸著脖子,那實在不算是一道很深的傷,現在已經開始結痂。他的手指用力穿破傷口,讓它再次受傷流血。劇烈的刺痛傳向了腦海,散佈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代替了那種喪失至親好友的悲痛,也喚醒了他不聽話的身體。
暈眩好多了。
他在洗手檯裡洗了手,擦乾,穿上外套,把那支從沒有開過的警用手槍拿在手裡。
槍裡有六發子彈。
足夠了。
他想,如果有時間把六槍都打空,這個世界就太好說話了。
希爾德把槍藏進口袋,看了看自己的家。雖然這裡沒有一個家人,但他還是挺喜歡自己的家,至少在冬夜不加班的時候能夠在窗邊的小沙發上坐一會兒,開啟那盞光線溫暖的落地燈,從書架上找一本愛看的小說度過整個晚上。書裡的世界就美好多了,正義永遠戰勝邪惡,殺人者終究會被警察和偵探追捕歸案。這可能就是他喜歡探案小說的原因。
小說裡的好人也會死,但他們的死不會是沒有意義的。
希爾德關上燈,對他的家告別。
他恐怕不會再回來了,他要讓瑞普利的死變得更有意義。他的搭檔不是小說人物,是所有追求正義者的影子,他希望他們的死也都不是白費,就像那個被街頭搶劫犯一槍擊中右眼而殉職的警官傑夫瑞·巴里。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要給他建一個紀念碑了。
“抱歉,波比。我過了這麼久才想明白。”希爾德走到門口,關上房門,把鑰匙留在門外的地毯下。
“希望你不要責怪我。”
他再也沒有回頭,就那樣離開了。
今晚有點下雨。
這是艾倫不太喜歡的一點,儘管雨夜帶給他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下雨的夜晚卻永遠不會帶來好心情。
他的槍口對著身下的男人,電梯正在下降,時間不太多。
這個男人有一張陌生的臉,艾倫肯定自己沒有在任何地方見過他,但也肯定在這張陌生的臉龐下是一個熟人。
“肖恩·坎寧已經死了。”
“別跟我玩這種遊戲。”艾倫的槍口抵著他的下頜,讓他不得不露出耳後一道小得幾乎看不見的疤痕。
“像你這樣出色的獵手從來不受傷,卻願意躺在手術檯上讓他們隨便劃。要變成這副模樣一定不止一刀,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看著他,目光沒有否認,他們是同行,知道互相隱瞞只是徒增笑料,於是他乾脆地承認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獵鷹。”
“我們交過手,就在昨天的巷子裡。我不是光靠口哨來分辨你們是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
“你又怎麼能肯定是我?”
“因為我始終不相信獵狐人肖恩·坎寧會死在大街上,你也許有可能死在誰的槍下,這是殺手都難免的結局,可做得太過火就不好了。替你死掉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流浪漢。”
“你們給他化了妝,然後轟掉他半個腦袋,讓我誤以為死的是你。你要一個全新的身份做什麼?成為他的新搭檔?”
“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
“你已經是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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