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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要見蘭知了,怎麼能精神狀態不行呢?萬一蘭知嫌自己形象不好,那可怎麼辦?
他正忐忑不安地想著,喧鬧的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韓敬抬頭一看,頓時呼吸就停滯了。
是的。他看到了蘭知,看到了他四年未見,日日夜夜想念的蘭知。
蘭知風塵僕僕,顯然是從飛機場直接趕來學校上課。
他身材高挑,一如既往穿著合身修體的西裝,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領帶,高高的鼻樑上架了一副澈亮的無框眼鏡。
有一片金紅的落葉悄悄沾在他的肩頭,給他嚴肅禁慾的模樣增添了一種惹人心動的明媚春色。
韓敬目不轉睛,貪婪地盯著蘭知看,好像要把這四年的缺失統統都在這一刻看回來。
四年不見,蘭知似乎又瘦了一些。
歲月並沒有在他白皙冷峻的臉上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他看上去,還是和韓敬記憶裡的一模一樣,那麼的英俊,那麼的有魅力。
蘭知沒有注意到韓敬。他一邊向學生道歉自己的遲到,一邊走到講臺後,拿出自己的膝上型電腦,試圖將它和教室裡的投影儀連線起來。
正在這時,婁佳默也走進了教室。她抱著書和咖啡偷偷摸摸走到韓敬身旁,一屁股坐下:“你可真是挑了個好位置。”
她和韓敬的座位就在講臺前第一排,蘭知本能地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他們一眼。
韓敬根本就沒有關注婁佳默的到來。事實上,他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蘭知。
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怎麼眨眼了。
他就這樣,直接迎上了蘭知看過來的眼神。
蘭知看到韓敬的一瞬間,微微愣了一下。
兩人對視了三秒鐘,蘭知首先反應過來。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慢慢地轉身,脫下自己的眼鏡,從包裡拿出一塊擦眼鏡的布。
他的眼鏡一塵不染,根本不需要擦。但是他還是很仔細很認真地擦了好幾遍,好像是覺得眼鏡上有什麼模糊的汙跡,讓他莫名其妙地看花了眼。
擦完之後他很鎮定地重新戴上眼鏡,又看了韓敬一眼。
韓敬也已經反應過來,立刻對著蘭知咧嘴,露出了一個大大而英俊無比的笑容。
蘭知再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微微側了一下,打量了一眼韓敬身旁的婁佳默。
韓敬覺得,蘭知本來就十分白皙的面孔,此刻變得異常蒼白。
韓敬以為蘭知會忍不住說點什麼,或者,至少會問:韓敬,你怎麼來這裡了?
可是蘭知遠比他想象的要沉著。事實上,蘭知就只愣了這麼幾秒鐘,然後便直接無視了韓敬的笑容,低頭又開始連線教學裝置。
不知道是他不熟悉這個教室的教學裝置的關係,還是他剛剛從飛機上下來人十分疲累的緣故,韓敬注意到蘭知的手開始發抖。事實上,蘭知一個人站在講臺前,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能夠把投影儀的插頭插進電腦旁側的插槽裡。
婁佳默已經把咖啡杯塞給韓敬,低聲絮叨起來:“我都要遲到了,你還讓我買咖啡,你好意思麼你?我又不是你老婆——”
“啪嗒——”她還沒有說完,投影儀的插頭從蘭知的掌心裡滑落出來,在講臺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韓敬沒有理會婁佳默的絮叨。他放下咖啡杯站起來,徑直走到講臺旁,蘭知的身邊。
“蘭知,”他拾起插頭,道,“讓我來幫你。”
蘭知沒有說話,就這樣凝視著他。他的目光透過澈亮乾淨的鏡片,像疏離而溫暖的月光,淡淡地照在韓敬的身上。
韓敬替蘭知插上了插頭,低頭看了一眼對方的手腕。
沒錯,蘭知的手腕上,還套著那串佛珠。
四年過去了,那串佛珠被磨得稍稍褪了色。可韓敬知道,佛珠還是那串佛珠,再如何的格格不入,還是一直被蘭知堅持戴在了手上。
韓敬微微一笑,又替蘭知除錯好了裝置。
“我叫韓敬,是計算機系的研一新生。”他笑著看著蘭知的眼睛,“蘭知,很高興能夠有機會來上你的課。”
然後他轉身,重新坐下,並且誇大了自己的動作,把自己的座位稍稍挪離了身旁的婁佳默一點。
蘭知很沉默地聽他說話,並看著他做完所有的動作,包括那一個意義明確的挪開座位的動作。
“那我們現在開始上課。”最終他推一下自己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