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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念想,我倆朝氣了不少。
工作還是很忙,不過有意義許多。忙忙碌碌的日子裡我倆做了許多打算。首先我們準備先換個房子,要拿一個採光好,又大小剛好的臥室給我們的孩子。其次要把主臥的床換小一點,免得每天早上起來時都覺得背後空落落的。要把廚房弄大一點,讓孩子放學回家吃飯。最後還要讓父母也來看看我們的孩子,最後帶孩子到外國去長長見識。
我問了問德國的同事那邊的教育,決定讓孩子在中國讀到高中,再到德國讀大學,到時候要用的錢肯定不少。我還找日本的一個準媽媽學習怎麼給孩子搭配飲食,她捂著嘴笑,說我是‘傻爸爸’。
鄭辰逸比我還誇張,畫了一張稿紙,把孩子的臥室設計得像個太空艙,堆得滿滿的。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等到那一天。
我27歲,臨近28的那個冬季。
“哥。”正上初中的岑軒哭著給我打了個電話,當時我正在接待外賓,跑到廁所裡接電話。
那熊孩子逃課了,逃了一個多星期,不知之前到哪兒辦了張假身份證,硬是混進了一個徒步登山隊,那家地理雜誌組織的登山隊,目的地是天山冰川,領隊是蘇林。
“林哥把我撂下了。”他哭道,“他說我未成年,把我留在山下了。”
“你活該!”我毫不留情,叫他趕快回重慶。
“不。”他嚎啕大哭。
“什麼不?你去給人家添些麻煩!你爸媽知道嗎?你班主任呢?”我教訓他。
他哭了許久,哽咽道:“但是林哥留在冰縫裡了。”
“什麼意思?”我心中一緊。
“林哥回不來了。”他哭道。
“什麼意思?”我咆哮。
“救援的人說冰縫太窄,沒人下得去。”他哭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被卡在裡面,上不來。”
蘇林永遠留在了天山的冰川裡。
在冬天的冰雪裡。
受盡嚴寒。
慢慢窒息。
我眼前天旋地轉,之後岑軒說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想到蘇林蒼白的臉,顫抖的,烏青的嘴。
想到落在他臉上卻不融化的雪片。
想到那些雪花覆蓋了他的頭髮。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冰渣落在他的睫毛上。
心跳漸漸停止。
“啊!”我暴喝一聲,一拳捶到牆上,響動可怖。
我將頭抵在牆上哭泣,蜷縮在小小的隔間,像這個世界一樣窄窄的小小的隔間。
這肯定是騙我的。岑軒肯定在騙人。
我哭了一個多小時,稍微冷靜下來後,連自己都來不及收拾,趕到餐桌前跟幾人說了一聲,匆匆離開。
蘇林沒了。
終於沒人再去揭我心中那塊傷疤了。
而是被命運這種東西,直接從那處活生生剜去血淋的一大塊。痛得抽搐,疼得幾乎讓人暈厥。
我也沒回家,一人在夜裡走了許久。
凌晨,鄭辰逸來了將近二十個未接電話。
秦淮河上的燈暗了。
秦淮河水潺潺。
噗通。
我也沒了。
再也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六章 這不是葬禮
鄭辰逸大一早開門時,看到了渾身溼淋淋,凍得直抖的我。
他並沒說話,立馬把我拉到了浴室。
熱水一衝,我的淚水又湧了出來。熱氣氤氳,暖暖地包裹我們。
鄭辰逸好像一夜沒睡,眼圈黑黑的,眼裡紅紅的,像是哭過。
“蘇林沒了。”我忍著淚,疲憊問他:“你知道嗎?”
他怔了片刻,搖搖頭,陷入沉默。
我深吸了一口氣,捂著臉,“我本來想去陪他。”
鄭辰逸坐進浴缸,緊緊將我抱著,微微抽泣,並沒有發出聲音。
“但是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放棄抵抗,終於大哭出來,“我做不到。”
那天哭了多久,我忘了。就像是和蘇林一起度過的六年那麼久,就像是和鄭辰逸度過的九年那麼久,就像是所有的青春時光消退所需要的時間那麼久,所有的浪漫熱情煙消雲散所需要的時間那麼久。
我的青春死了。
徹底死了。
我向公司請了假,向領導說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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