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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鑫垚從方思慎的話裡聽出點兒暗諷的意思,又覺得人家可能不過就事論事,是自己太過敏。
“這山上的建築,即使當初西晉建的也只剩遺蹟,差不多都是宋代以後仿建或新建的,距太史公生活的年代已達千年之久。要說哪兒房子氣派哪兒就是太史公的家,恐怕難以服人。韓城是由秦入晉的入口,關中要衝之地,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到這兒比到對岸方便多了,這大概也能解釋,為什麼歷代來此憑弔瞻仰的人比河津要多得多。”
一個學生忽問:“那有沒有可能,太史公死在這兒,因為過河太麻煩,家裡人就把他埋在這兒呢?”
方思慎搖頭:“葉落歸根,遺骨還鄉,是最隆重的大事。除非這地方真的是故鄉,否則豈止隔一條河,哪怕千山萬水也是要送回去安葬的。”
洪大少覺得這話變相肯定了太史公屬於河津,心中暗暗高興。
進入祠堂,學生們分散參觀,多數都跟著馬主任聽故事去了。洪鑫垚看見陳列櫃裡擺著竹簡《太史公書》,問方思慎:“那玩意兒是真的嗎?”
方思慎走過去,掃一眼便道:“這就是現代製作,連仿古都不算。竹片整齊劃一,清漆透明勻淨,系的尼龍線,明顯是工業產品。字跡如此工整,噴墨印刷的。”
洪鑫垚低頭看看,也發現自己的問題太白痴,卻又不死心,追問:“那要是仿古,能看出來?”
“分什麼情況,有的能看出來,有的看不出來。”想起之前答應給他解釋竹簡造假的事,幾天相處下來,這號稱學生的人實際比自己這個老師要有城府得多,何況時日已久,說點常識沒什麼關係,便道:“一樣東西,不管多麼特別,總會打上地域和時代的烙印。”看洪鑫垚聽得認真又有點費勁,慢慢往直白了講。
“比如一枚竹簡,我們推斷它屬於漢代的河津,憑什麼呢?竹簡上多少會帶有泥土,透過分析土質成分,就能得到一個證據。河津並不產竹子,那麼當時竹簡以什麼地區的竹子為原料呢?透過驗證材質特徵,可以得到另一個證據。至於年代的測定,雖然現有技術還做不到十分精確,誤差也可以控制。另外,竹簡上有字,寫字的墨和竹子是否同齡?這又是一個重要佐證。”
洪鑫垚點頭。
“這些都是看不出來的,得有機器才行。但是材質的色澤形狀、字型的風格內容,這些肉眼就能辨別,有經驗的專家據此也能看出很多東西來。”
“那到底是真是假,不就有辦法分出來嗎?”
方思慎搖頭:“如果有人存心造假,而碰巧這個人又非常懂行,具備足夠的專業知識和物質條件,就真可能做出以假亂真的竹簡。假設我手裡有漢代竹片,比如從陪葬的竹器上散落下來的,我把它削成竹簡,刻上文字,如果有古墨的話,寫更好,然後找個合適的地方埋一段時間,再碰巧挖出來……”
“那就可能既看不出來,機器也查不出來了吧?”洪鑫垚點頭表示明白,又問,“費勁巴力地,搞這麼個假玩意兒做什麼?很值錢嗎?”
“有多值錢,現在還說不上。不過自從‘金帛工程’大規模收購古玩市場和民間的竹簡,價錢確實節節攀升。但是它們最大的價值,還是學術上的,可以與現有文獻互為參照……”方思慎心想:古文獻研究到如今,可說精深熟爛,要出新成果、大成果,獲得新材料是最佳捷徑。所以某些人才會鋌而走險,沒有材料便創造材料,希圖藉此標新立異,一鳴驚人。
不再往下深入,換個方向解說:“上面的假設,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更具體的就說不上來了。因為我不做田野考古,主要整理分析文獻。挖墓、發掘遺蹟等野外作業,我是不會的,只看簡帛摹本和拓片——就是將竹木簡、絲織品上的文字照樣描下來,還有石碑青銅器上的文字用紙影印下來,我看這些東西。”
“那你看出了什麼問題?”
“是從摹本字跡上看出一點問題,就想瞧瞧竹簡原件。其實憑肉眼並無法確證,只是沒想到,撞破了現場交易。”
“咦,人贓並獲啊!這你還吵不過別人?”洪鑫垚心道:太笨了。
“人麼,隨口說出的話當場就可以否認,至於贓,連機器都不一定能分出真假,我怎麼證明?”方思慎講的這些,論戰文章裡都有,不算秘密。區別只在於聽者立場轉變,相信的部分不一樣了而已。
“你不會騙他們說你錄了音拍了照,讓他們自己著急露馬腳?或者叫上幫忙的偷偷跟蹤,連老窩一起端掉;要不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