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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楓還想說什麼,包間外面的吵嚷聲音卻大了起來。顧若為拿起外套,「我要先回去了,回去晚了的話他也是會擔心的。」
想起沈念站在樓下等他的樣子,他就又心軟起來。
韋楓嘆了口氣,「那我送你。」
顧若為笑著點點頭。
沈念站在公寓樓下,有些疲憊地倚著庭柱。顧若為的電話怎麼都撥不通,他除了在這裡等待之外,不知道還可以做些什麼。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會讓他傷心,卻還是做了。連面對他的目光的勇氣都沒有,滿心都是背叛他一般的愧疚感。
他不想要顧若為把重心轉移到演戲上,卻又沒法說出「難道不能為了我放棄嗎」這樣的話,只好用了最愚蠢的辦法。
就算這樣等著,沈念也不知道萬一顧若為回來的話,要怎麼面對他才好。他不擅長道歉或者示弱,連解釋和表白都沒有做過。
要怎麼解釋呢,他根本就說不出那種「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之類的蠢話。
沈念來回踱著步子,盤算著過一會兒顧若為回來要說什麼。他有他的驕傲,但顧若為也需要一個解釋。
那「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唱歌」的話,不知道算不算一個好的理由呢。
沈念只是這樣想著,就臉紅既而惱羞成怒,「幹什麼我要對那種傻瓜解釋啊,真是的。」
但是為了讓他安心,還是說出來吧。他……應該會開心吧,沈念這麼想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沈念剛下定決心,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立刻就接了起來,「喂喂?」
「是沈念沈先生嗎?請問,您是顧若為先生的親屬嗎?」甜美的女聲。
沈念立刻覺得背後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嗯,我是。您是?」
「這裡是醫院,顧若為先生剛剛出了車禍,您可以馬上過來嗎?」
沈念頓時覺得眼前有些發黑,既而似乎就什麼都聽不清了。
這個……混蛋。
第九章
顧若為覺得這似乎是夢境,又好像比夢境要來得更真實些。
再熟悉不過的他和沈念一起住著的公寓,再熟悉不過的他的房間,陳設卻是完全不同的。除了很多很多他並沒有見過的樂器和裝置之外,到處都是很小的便條,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顧若為隨便撕下一張來看,上面寫的是「星期三錄音室晚上八點」,看來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工作安排吧。然而關上房門的時候,後面是張A4紙,那裡大大的用馬克筆寫著,「我叫顧若為,我今年三十二歲,是個音樂人。」
顧若為覺得有些好笑,這是用來激勵自己,還是幹什麼呢?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自己的身份嗎?
他在床邊坐下,床頭擺了個相框,裡面是他和沈唸的合影,更年輕一些的時候。那上面也有便條貼,箭頭直指沈念,上面寫著,「沈念,喜歡的人。」
顧若為突然就覺得頭隱隱作痛起來。
該死的。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他跟沈念合住的地方,這是他自己的公寓;他根本就不是因為車禍才失憶,在那之前,他就已經開始緩慢地,每天失去一部分自己的人生。
這是被封鎖在內心深處的,他真實的記憶。
顧若為意識到自己經常忘記帶鑰匙的行為並不是簡單的「健忘」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去年冬天的事了。
他的記性變得越來越差,甚至連上一刻還在考慮的事情也會想不起來。他也去醫院看了醫生,但是得到的回答也只是:「應該精神壓力太大了,單純的藥物治療沒有用,請放鬆心情試試看。」
顧若為當時就差點掀翻了醫生的辦公桌,有什麼人會在「明天起來或許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的狀況下還能放鬆得起來呢?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開始正常的工作,手邊就算堆積了無數的事也只能在那裡積灰而已。寫歌的時候常常是有了上句就沒了下句,只是端起咖啡杯來的功夫剛才的樂感就完全一掃而空。
顧若為本來就個性內斂不善交際,又早早就失去了雙親,到了這樣的時候,簡直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找誰去傾訴該怎麼辦才好。
啊,那個孩子的話……顧若為苦笑了一下,那個孩子的話是不行的。
沈念十五歲的時候就跟他開始學彈吉他和填詞譜曲,二十歲的時候就跟他組成了Lost正式出道。宛如白駒過隙,轉眼就是十二年了。
哪怕放在十二年前,沈念都並不是個柔順懂事的孩子,等到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