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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
此時早已日上高頭,陽光倒是不太刺眼,緩步踱在散著光暈的木廊上亦是一種愜意。少年一手揉著脖頸仰頭有些木訥地望著鋪墊著厚厚雲層的天空,半晌後抻著手臂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手掌搭在另一邊的胳膊肘上半眯著眼扭過背來,就看到李原卿已停下了先前的動作,茶碗被擱在腳邊,手裡正拿著把剪子,微蹙著眉頭修剪起和桌上的花枝,腳步剛停留在那人的身側,一朵還未完全綻開的淡粉色花苞便落在腳邊。
“昨夜鬧得那麼晚,不需要再多睡一會?”
一道略顯沙啞卻含著淡淡關懷的嗓音響起,姚乾宿垂眸瞟了一眼過早夭折的嬌嫩,抿了抿唇便曲膝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背脊挺得筆直,頭卻是有些沮喪地低垂著,“我不孝,讓父親操心了。”
“這話你要是對崔梟說,我會更高興的。”
恬淡的語調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無奈,李原卿放下剪子轉過身,表情不起波瀾,眼底始終帶著一種不可褻瀆的莊穆,隨著年華的增長卻不曾有過絲毫的增減,也許是早年受的異國教育,或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倔強,就好像自己生性帶著一種詭異的冷漠一般,姚乾宿心想,卻無心細想。
“父親,你明知我跟他向來矛盾多多。”
姚乾宿猛地抬頭,態度恭敬語氣卻有些發起衝來,估計目前能讓他起較大情緒波動的,便只有那崔梟了。
“八年前的舊賬,何必過於執著。”
眉頭皺地更緊了一些,李原卿撐桌站起,鳳眼眺向庭院中的幾簇翠竹,神色忽地有些飄渺,”重逢已不容易,能同一屋簷下生活一輩子更是難得的緣分。”
“一個不敢面對自己性向跟其它女人生了小孩又丟下不管,自己窩囊逃到國外過了十年再回來懺悔的男人,確實少見。”
一聲嘲諷至極的刺耳噱笑打破了晨後的寧祥,站在門邊的男人慢慢閉攏雙眼,已無力亦不願再爭辯些什麼,”姚乾宿,有些東西,不是你親身經歷,是無法體會的。人最可悲的地方不在於害怕逃避,而是缺少那顆體會各種情感的心。”
“父親對我的養育之恩自是鐫骨難忘。至於其他的,我不懂,也沒興趣懂。”
任性十足的話,說在姚乾宿口中,卻是理所應當。李原卿終於忍不住長嘆出一口氣來,“真不知是崔梟那混球年輕時造的孽非得老來受,還是我李原卿育子過於失敗。”說罷一甩寬袖,鬱卒而去。
仍正坐在偏廳的少年悄悄伸著脖子確認那抹清瘦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後,立馬苦著臉仰面攤在地上把四肢展地老開,好讓凝結在一塊的血液能順暢流動,將身上的痠麻衝散開來。那死板至極的坐姿從幼時到現在他都完全無法習慣,能面不改色地坐上幾分鐘,已是最大極限。
像只肚皮朝天的大懶貓般攤在陽光底下,眯著眼心滿意足地享受著暖風徐送的舒爽,等意識到投在臉上的陰影越來越濃時,眼皮才慢慢悠悠地開啟,猛地回過神時慌忙轉著眼珠有些羞澀地躲開欲探向他脖頸的那隻沾著琥珀褐色膏體散著藥香味的手,”這點小傷不礙事的……”
“你不覺得礙事我倒是看著礙眼。”
不由分說地按住那顆正在四處磨蹭的毛茸茸的腦袋,體溫略低的手指迅速地落了下來,微涼的藥膏合著恰到好處的力道,讓姚乾宿不自覺癟起了嘴巴溼了眼睫,“你幹嘛要這麼喜歡崔梟,那邋遢老頭哪裡好了。”
“我幫你上藥跟我喜歡崔梟有什麼關係。”
突然蹦出一句毫不相關的抱怨,李原卿不覺有些好笑,看著那張長得酷似自己愛人的臉,眼神倒是真的下意識溫柔不少。
“你連對他的精子都這麼好,本尊就更不用說了。”
雖說此人的跳躍性思維不是第一次看見,但抹在脖子上的指頭還是不小心往旁邊滑了滑,李原卿有些哭笑不得地伸出另一隻手去拍了拍少年那側過臉後只見半邊的鼓鼓腮幫,腦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嘴上便已脫口而出,“現在有喜歡上什麼人麼?”
☆、第五章
“我才不要便宜崔梟呢。”
把一條胳膊枕在腦袋底下擰著眉毛轉過臉來,姚乾宿面對俯視著他的男人又嘟嘟囔囔地補充了一句,“他過去對你不好,將來就別指望抱孫子。”
“喜歡是一回事,有沒有子嗣又是另一回事,兩者哪能相提並論。”
李原卿再度微翹起嘴唇,把頭垂地更低了一些,像逗小狗似地耙了耙那頭淺栗色的毛髮,“再說,崔梟對我好不好,哪能由你說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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