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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敬酒。
本來坐在角落裡的肖昀,看著幾年不見的東遠,往事又上心頭。於是過去招呼,“東遠。”
東遠似乎沒料到會在這裡碰到肖昀,凝視了他一會兒才道,“好久不見。”
在登山隊其他同學眼裡,肖昀還是個挺有趣的人。這傢伙經常拖後腿不說,還老纏著他們副隊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東遠,我敬你一杯,”有男生走過來,“想當年,我暗戀三年的女孩喜歡你,要不是你把她拒絕了,也不會成為我的老婆。”
東遠低頭笑笑,想著接還是不接,就見肖昀把酒杯搶過來,一飲而盡。那男生不滿意了,“我是敬給東遠的,肖昀你起什麼哄?”
一會兒工夫,大家又在討論,肖昀對何東遠真是很特別啊。話說計算機系一直是玻璃之城,肖昀你是不是對何東遠芳心暗許了吧?
雖然都是舊事了,還是有點尷尬,肖昀站著無所事事,只將又一杯敬過來的酒一飲而盡。
東遠不想繼續這話題,板了臉。說你們別瞎起鬨,大家好容易見面,還是憶往昔崢嶸歲月吧。
東遠說話就是有力度的。也沒人起鬨了。肖昀喝急了,酒開始上頭,趕緊尋了個洗手間。雖然遭了一幫人奚落,但畢竟見到東遠是好事。
過了會兒,旁邊有瓶礦泉水遞過來。來的人是東遠。
“真是一呼百應啊。你說你不喝不就行了嗎?也不用為你強出頭了。”
“我和他們說下,一會先送你回去吧。”
“你這幾年去了哪裡,”肖昀看著洗手間鏡子裡的東遠,“我們有幾年沒見面了吧。到底怎麼得罪你了,寧可參加這種無聊的聚會,也不想見我?”
東遠無可奈何地笑笑,“不是見到了嗎?”
肖昀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有些心酸,“你瘦了好多,又在生病?”
東遠斜倚在牆上,還是一貫的笑意,“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現在怎麼樣?”
東遠看洗手間不是說話的地方,拉著他出去,到一層的咖啡廳,“還好吧,時好時壞。但儘可能不影響工作。”
肖昀握上他的手,很涼,想把它暖熱,卻又徒勞,“還在倫敦工作嗎?”
東遠說是,主要做些協調的事務,但管得越來越多,做得反而少了。然後問,“你和藍加還好吧?”
肖昀說還好。看向他,“我想不通,你幹嘛不理我?”
東遠注視著他,表情有些複雜,“有些事說不清。人沉浸在某種狀態,就不想溝通。因為不想把負面情緒給別人。”
“如果你煩躁,或者害怕,和我講講吧。總比悶在心裡好些。”
東遠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其實也沒什麼。本來也不是最差的情況。我小時候情況一直都不好。但由奢入儉難。當你習慣擁有的時候,再把它從你手裡拿走。這種感覺不太好。”
肖昀身體一直都很好,所以無法感同身受。但想著東遠從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時間在病中度過。他又那麼愛折騰,不禁心裡惻然,也不管是否在公共場合,輕輕摟住了他,讓他倚在自己肩膀上,“不管怎樣,你一直都很棒。”
東遠不習慣被抱著的姿勢,將他推開,自己一個人靠在椅背上,換了個隨意的姿勢,將修長的腿搭在對面的椅子上,“但其實也還好。只是點小風波而已。但這種情況下,卻要調低水平線。以前喜歡站在峰頂,喜歡征服的感覺,喜歡掌控著一切。如今,卻感覺到平淡生活的可貴。”
“你和許曉繪還好吧?”
東遠想了想,“還好。有的時候覺得自己挺自私的。男人是社會性的動物,總想掌控一些東西,否則就沒有著力點。
“結婚前,我和她說了身體狀況,按醫生的說法,腎衰竭是進行性、不可逆,只是病情發展或快或慢。我想讓她考慮分手。畢竟這種情況下,我對未來沒有把握。”
“是她堅持下來,或者說堅持選擇我,而且一直支援我。我一直很感謝她。所以,肖昀你可能覺得我很絕情,但我們之間其實越了界,就只能再退回去。”
肖昀點頭說他知道。他本來也不奢求什麼了,能再見到東遠,哪怕只是一面,他已經很滿意了。
“我生病時想了很多事。”東遠緩緩說著,“我這個人,想做的事很多。興趣比較雜,什麼都想試試,比如說登山、唱戲、天文、攝影、圍棋。這時卻要適應自己病人的角色,很多事雖然很想做,但做不了。只能做最重要的幾件事。而且,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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