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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臻哽咽的聲音悶悶傳來,他抬頭看江亦:“……我可以相信你嗎?”
江亦微微一愣,或許是想起了,他曾經對顧謹言信誓旦旦保證過的承諾。
他也曾經無數次地對謹言說過:“你可以相信我。真的,謹言。你可以相信我。”
但現在他明白,這句話,其實只是他自己說給自己聽的罷了。因為他的軟弱和猶豫,他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安心。然而這句話對顧謹言來說,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因為不管他是否對謹言說過這句話,他的謹言,從來都是這麼相信著他。
他是說了不做,可是謹言,卻是做了也未必說。
他說過這麼多遍的誓言,最終做到和實現的,實在是少的可憐。然而謹言,一路沈默無言的謹言,只是用他的真愛和堅持,默默貫徹了他所有從未說出口的誓言。
或許謹言早就知道,和他的名字一樣,語言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太需要小心謹慎了。不能多說亂說,更不能一廂情願地以為,別人說了,就是可以相信的。
他其實是知道的,江亦說過的很多話,都不能當真。只是,他不想揭穿他罷了。他期待著,總有一天,這些誓言能夠變得,真的值得相信。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付出,只為了把江亦的這些假話變成真實的綿綿情話。
他終於成功了。只是,他已經奄奄一息。
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江亦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到,還有誰,願意只為了一句虛無縹緲的假話,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忍痛割捨。
他只感受到自己說出那些話時伴隨著的,隱隱作痛的艱難苦澀,卻不曾想,眼前這個人,聽著假話的辛酸苦楚和仍舊繼續拼命的堅定執著。
謹言,你還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江亦俯下身,輕輕抱住他。就像是抱住在失去多年之後,終於重新找到的無價珍寶。
這一次,他不是在回答小臻,也不是在勉強自己。他只是,做出了自己這一輩子,唯一一次真心的承諾。
“我愛謹言,這一次,我會一直陪他走下去。”
“他無需相信我,我相信自己,這就夠了。”
“這一次,換我站在他的身後,我就是他的退路。”
幾天下來,江亦一直陪在顧謹言的身邊,像是要把失落的這漫漫十年一點一點地補回來。
他沒有把謹言的病房轉到對面的主樓病房裡去,而就是在這裡陪著他。相比起來,這裡實在是顯得陰暗潮溼甚至破舊,如果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他們或許會忍不住驚呼,江亦你怎麼會在這裡?
然而現在,他就是在這裡。他以後的人生,也就會在這樣的,被世人所認定的“配不上”裡。
配不上麼。可是誰能知道事實呢。這出戏,根本就沒幾個人看全,即使看全的,也不一定能看懂。即使是他這個所謂的主角,直到如今,都還是難以數清,這個“配不上”他的顧謹言,究竟做了多少,所謂的能“配得起”他的事情。
他簡直已經愛的盲目了。明明愛的天平早已經傾斜在他的那一側,可是他仍舊視若無睹地繼續增添著真愛的砝碼。
其實他早就,配得起江亦了。至於後來那些不肯間斷地繼續新增,如同著魔般的動作,只不過是因為,那已經成為他生命裡,難以割捨的慣性。
誰都不會知道,或許即使知道了也難以相信,其實是他江亦,配不上顧謹言。所以現在,他必須要一粒一粒地往那已經傾斜得過分的天平裡,放下他失落很久的真愛和真心。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他對謹言的愛其實並不是補償和還債,但是如果他以後想要真心地去疼惜那個人,這便是他不得不經歷的陣痛。否則,謹言那麼多年的疼痛苦楚,到底該怎麼算清。那些浸泡在苦澀裡的三萬六千多個日日夜夜,難道真的就這樣,成為輕煙一縷,消散而去嗎。
如果這樣的話,所謂的真心,未免也太輕賤了。
這是第七天,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江亦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就像多年來,顧謹言陪在他身邊一樣。
臉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其實和以前的他並沒有差太遠。很多小傷痕不仔細看的話其實是看不見的,只不過在右臉側,有一道深深長長的傷口,從眼角一直拉到了下巴。雖然醫生極力復原,但依然還是有淺淡的,難以遮掩的痕跡。
觸目驚心地橫在那裡。
這麼多天來,江亦看著顧謹言蒼白的睡顏,總是忍不住會把手輕輕撫上那道傷口。撫在臉上,然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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