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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長的眼睛彎成了蠶豆眼,徐遠南色兮兮地盯著背對著他躬身在他眼前穿褲子的徐澤如,視線跟著真美的屁股移動,直至徐澤如拉開房門他才驚醒般從床上跳下來,胡亂套上褲子,邊提邊朝著徐澤如小跑:“小叔,等等我,我也要去撒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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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叫的清早,在接雲觀裡又混了一頓早飯之後,徐澤如載著徐遠南在景區附近的超市採購了一些魚肉營養品便驅車去了王家沱。
帶來的東西挨家挨戶送給村長和村裡的幾個老人,既是感謝他們平時對徐恩乾墓的照看,也是感念當初隨著父母在這兒蹲點兒時,這些人對他們兄弟姐妹的照顧。
分送了東西,徐澤如從村長家借了把鐵鍁,徐遠南提著酒、水果、點心和香,兩人一道進了山。
東籬山,峰連著峰,王家沱的墓地便在村東望日峰半山腰上,徐恩乾的幕還要更加靠裡一些,在王家沱墓地的最深處,還是現在這個不靠譜的接雲子他師父揹著人給看的風水來著。
除雜草,培新土。
拭墓碑,擺供品。
跪地叩首,燃香紙,奠燒酒。
徐遠南跪在徐澤如右手邊略微錯後一點兒的位置,難得的正經,沒趁機偷瞄小叔的側臉和屁股,沉默地盯著繚繞的香菸,陪著徐澤如一起祭拜。
含笑看著香爐裡的香燃盡,徐澤如又叩了頭,起身:“行了,拿著鍬回去吧。”
“嘿!”徐遠南仔細瞄了一眼香爐裡的香,嘿笑,“小叔,你的是長生香,我的是極樂香……”
“極樂香寓意喜事兒將至,看來不光老道士算得準,爺爺也同意你從了我了啊!”
指節輕敲徐遠南額頭,徐澤如不見喜怒地斥責:“膽子肥了你,什麼地方都敢胡說。”
誇張地捂著額頭跳腳,竄到徐澤如前邊想要裝可憐,徐遠南卻突然咧嘴樂了。
看著蜿蜒山路上走過來的那串人影,徐遠南樂呵呵的跟徐澤如說:“長生香寓意是三日內有人來相邀……”
“小叔,你說我爸爸遇見你之後會不會邀請你一起回家?”
☆、坦個白
不管是家庭倫理劇還是青春偶像劇,失散多年的家人——權當他是失散吧,偶然相逢——也權當他是偶然吧,要麼激動的不能自已,顫抖著雙唇,默然流淚;要麼就是相對奔跑,驟然緊擁,邊流著鼻涕眼淚邊發自肺腑的或咒罵,或道盡思念。
長這麼大,徐遠南就沒見過這麼冷靜,這麼索然無味的久別重逢,沒勁的就跟小叔不是離家出走十四五年,而是才剛離家一天半似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大家都冷靜淡定吧,千萬別來抱我家小受!
咧嘴笑著被小叔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看著小叔從容地轉身跟他家父上大人相視而笑,徐遠南往左挪了兩步,視線來回掃著兩人嘴角那角度分毫不差的弧度,不自知地吃味,不自覺地合攏了嘴巴,斂起淨壇使者的招牌笑,露出乖巧討喜的純良笑容跑到奶奶刑美珍身邊:“奶奶,您慢著點,我扶你。”
“兒不如孫啊!”刑美珍一掃臉上的傷感,笑著任由徐遠南扶著她插在了徐澤清和徐澤如之間,“臭小子,不想認你媽了?”
“哪能呢……”眼尾掛著笑,讓人看不出眼底是哀傷還是喜悅,徐澤如優雅自若地走到刑美珍身前,輕輕擁住比他矮了一頭半,頭髮銀白的母親,“媽,這些年我可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做夢都想。”
佈滿細紋、帶著褐色斑點的手輕輕拍了拍徐澤如的背,刑美珍沒有苛責沒有質問,只是眼眶裡含著淚道:“拜完你爸爸,你跟媽回家,媽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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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鳥返林,遊子歸家。
圓桌前,始終空著的位子總算坐上了人,在世的子女兒孫總算團圓,刑美珍心情格外的好,不僅親手下廚做了紅燒肉,還把她珍藏多年,一直捨不得啟封的茅臺拿了一瓶出來:“澤清,今兒高興,讓你爸爸也跟著咱們樂呵樂呵。”
這茅臺是徐恩乾活著時的藏酒。
1973年,刑美珍復職,平反歸家,物非人非,滿屋子的狼藉,留給她思念亡夫的東西唯剩酒架上的兩瓶茅臺。
兩瓶酒陪著刑美珍,風風雨雨三十年,家裡老小徐澤閒還曾因為調皮不小心把其中一瓶掉在沙發上差點打了而捱過刑美珍一個耳刮子。
如今離家出走的叛逆小哥回家,見刑美珍不僅沒惱還把命根子似的酒拿出一瓶來讓徐澤清開瓶,徐澤閒不由笑著嗔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