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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修斯把話題順著這個方向展開,他是教授,在大學授課,向來旁徵博引,能說會道,不一會兒就掃去沈小冬臉上的陰霾,兩人有說有笑。
快到小區時,孟修斯走岔了路,不得不繞回一圈,駛進小區時,孟修斯一個勁的感嘆:“北城變化可真快!”十多年前可不是現在這番模樣,沒有如此多的樓,沒有如此多的人,沒有如此多的車,那個時候的北城雍容且大氣,有屬於自己的風格。現在,也變得跟美國的現代都市沒什麼差別,一樣灰撲撲的高樓大廈,一樣擁擠不堪的公路,一樣麻木匆匆的人群,走在其間,再也找不回當年的激情高昂。
沈小冬也跟著附和:“對,變化很大。”
孟修斯不禁“切”他:“你才多大,能感受到多大變化!”
沈小冬反駁:“我也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啊!”說完了,才想到,五歲後他才來北城的,臉色就變了。
孟修斯沒看到他的臉色,也沒繼續那個話題,開著車在小區繞著圈兒找停車位,在車準備停下,沈小冬已經拿好包預備下車時,孟修斯看著沈小冬有些瘦削的身體,突然腦子裡就浮現他剛剛趴在墓碑上邊哭邊喃喃說“我害怕”的樣子,他想也沒想,拉住已經開啟車門的沈小冬:“喂!”嘴裡先喊了一聲。
沈小冬停下動作,轉頭看他。
“我代替嘉越謝謝你。”孟修斯認真的說:“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他已經準備給他自己在國內的電話號碼。
沒想到沈小冬的臉刷的一下變的蒼白,他推開他的手,有些踉蹌的爬下床,背對著車站了很久,才敢轉身過來對孟修斯說:“謝謝,不用。”
看到沈小冬突然的變化,孟修斯才有些慌了,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下車,想去抓住沈小冬問個明白。
沈小冬做出不要靠近的手勢,他衝他勉強的笑著:“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然後轉身鑽進一旁的小區大樓。
孟修斯剛抬腿想追進去,就被一旁突然躥出來的高大男人攔住了。
對方陰沉著一張臉,好像打著招呼:“舅舅好!”
孟修斯黑了臉:“不要喊我舅舅,搞得好像我比你老很多一樣!”
“孟修斯!”對方很快改了口。
“蘇安,你在這幹嘛?”孟修斯不喜歡蘇安,很不喜歡蘇安,不喜歡他的陰沉冷漠,也不喜歡他總是一副洞穿一切的神情,更不喜歡他老是喊他“舅舅”。
“你在這裡幹嘛?”蘇安反問。他剛剛差點瘋了,看到沈小冬從孟修斯的車裡下來,臉色白的像鬼一樣。沈小冬有他一人逼著就可以,不能再多出一個人來,對他吆三喝四指手劃腳。
“送沈小冬回家!”孟修斯覺得蘇安問的奇怪。
“你怎麼回國了?”蘇安還是沉著臉。
“喂,你這語氣好像我不能回國一樣,我雖然是美國國籍,但我還是中國人的,這裡是我家鄉,怎麼不能回來?”孟修斯沒好氣。
蘇安很不客氣的用鼻子嗤氣。孟修斯有些想揍人,他最煩蘇安這樣,不陰不陽。
“你離沈小冬遠點!”蘇安突然惡狠狠的警告。
輪到孟修斯“切”了:“為什麼?沈小冬是你的嗎?”
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最可怕!蘇安變得更加兇狠:“如果你想嘉越活下去,就最好不要招惹沈小冬!”
孟修斯忽然冷靜下來,他想到剛剛沈小冬的劇烈反應,不禁問:“嘉越和沈小冬關係好嗎?”
蘇安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恨不得錘著自己笑,果然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好可怕。
“你別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關係不好嗎?”孟修斯繼續問。
“何嘉越差點燒死他,曾經。”蘇安冷冷道,聲音淡漠的連他自己聽到都覺得不是自己的。他以為這些事他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說出來後居然什麼感覺都沒有。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冷血動物。
孟修斯瞬間噤聲,腦子想追問為什麼,可是嘴上卻沒問出來。他腦子裡此刻只有沈小冬那張蒼白的臉,還有微微顫抖的單薄的背,以及故作鎮定的表情。他那樣問,無疑是在打他的臉,不,是在往他心上戳刀子。孟修斯從來沒幹過這種殘忍的事,也被自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蘇安卸下臉上的冷漠,露出很重的疲態。
“離沈小冬遠點吧!”他勸道。
孟修斯壓住心中的震驚:“容我緩口氣。”他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把領口的圍巾散開,扯下帽子,露出亂糟糟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