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上也有了飛揚的神采,試煉時的壓抑氣氛也沒讓他頹靡,反而彈簧一般發揮出了更大的本領。一水的白色短裝,兩排人,一排十五個,有男有女,站得筆挺。前面五個面試官,個個都有著唱戲人的勁道,坐最中的那個年紀最大,臉上有斑有紋,指揮了幾句,手指點幾點,將學生們分成了三人一組,其餘的都在旁邊分散著坐下,介紹了考試內容,聲音洪亮。手指又點一點,考試這就開始了。
陳沛青是在中間這組,前後不著,一邊觀摩著一邊數著順序。從基本功到亮嗓子,鉅細無遺,一一試過,最後每個人都有一分鐘時間唱上一句,陳沛青還是唱了唱與李弄璋聽的那句,只是這次有了情緒與婉轉,出色許多。這一面試整整耗費了一個上午,說是第二天就出結果,可大家都沒心思去管了,一出了劇院的門,回去休息的休息,去逛街的逛街,吃飯的吃飯,頓時就散得沒了人影,陳沛青自然不趕這個熱鬧,不聲不響地穿過馬路,向著對面走。
蔡環忽然從他身後走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陳沛青被嚇了一跳,連忙一甩,見是他,臉上本是安心的神色頓時緊繃了起來:“有事?”“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蔡環嘻嘻地笑,與他並排走著,“剛才的考試怎麼樣?”“還行。”“我聽到兩個考官在議論你呢。”“議論我什麼?”“說你很不錯。”陳沛青立馬停下,狐疑地抬起臉看他,接著又繼續走,蔡環也一步一步地跟著。“你還是生我氣吧。”“沒有。”“阿青你真的很優秀呢,比我優秀很多。”語氣輕浮,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陳沛青笑了一聲,不理他。“對了,你知道宋團長被開除了的事麼?”輕描淡寫地一句,一邊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睨著陳沛青的臉色。果不其然,一張臉煞白,從小就是藏不住情緒的人。“他啊,用職務收受賄賂,團裡有幾個人就是送了錢才進來的呢,現在被劇院的責任方知道了,自然就開除了他。而且你知道麼,他還有一本賬本,記著收錢的明細,所以拔出蘿蔔帶出泥,不知道會牽連到多少人。”只聽了半句,耳邊像是撞著千萬口鐘,起此彼落,嗡嗡地鑽進了腦裡,整個人都被定住了,恨不得直接死在原地。蔡環伸手過來牽他,摸著了一隻冰涼的手,他有些得意,於是接下去的話也不再說,臉一背過去了,就有了招搖的笑容。
他不敢和李弄璋說,怕他著急,況且現在也無計可施。不知事情有沒有敗露,但只好還裝作無辜的樣子,蔡環明顯是看出了端倪,或許他早就調查過,但是隻要他沒有證據,一切就還未定。可是陳沛青的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是去是留,都有了數。這樣一想,反而是鎮定了,晚上睡得格外踏實。
第二天上午,陳沛青就被單獨叫去了劇院裡的辦公室。叫他的就是那個年紀最大的考官。他與陳沛青坐得很近,碰著一隻圓鼓鼓的搪瓷茶缸,離得近了就發現他要更老上一些,但是十分乾淨,並沒有老人的體味,眼睛明亮,有平和且睿智的光芒。“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了吧。”用的是詢問的意思,並沒有責備。“知道了。”一顆心落地,陳沛青答得十分坦然。“你很優秀,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憑著實力,也是可以出頭的。”陳沛青不語,他原本想將蔡環的小手段說出來,可是這樣的事情沒有半點證據,隨意捅出來倒像是血口噴人了,乾脆就認了栽。“回去吧,年輕人。”他說,臉上甚至還是笑著,寬容了陳沛青這一時的錯誤,也沒有將事情擺上檯面,保全了這後生的臉面。陳沛青起身,一鞠躬,再轉身回去,就是兩行眼淚。
回到房間後,再次將行李打包了,他也不知怨誰,怨了一圈,還是回到了自己身上,若是沒有投機取巧的那麼點小心思,也不至於被打回原形。蔡環不在房裡,幸好不在。將東西一背,鑰匙留給了前臺,就去了客運站,故作瀟灑,卻是滿腹遺憾。
路上稍微耽擱了一會兒,等回到杭州,就直接回去了家裡,李弄璋的電話沒人接,以為他又在忙,也就不繼續去打擾了。一邊走一邊從口袋裡掏著鑰匙,爬上了樓梯,忽然就看見自己的房門外站著一個人,還以為是李弄璋,快走了幾步迎上去。等他轉過來,看到一張年輕許多的臉,五官硬朗,特別是鼻樑,高而闊,一雙杏核眼,身上鴿灰色的西裝筆挺,他站在這逼仄的樓梯間裡,肩上一半是明一般是暗,像是從土裡拔起了一根竹,正直脫俗。他看過來,頷首笑了一下:“是陳沛青先生麼?你好,我是顧擷之,李弄璋的律師。”
☆、其十
一聽是律師,陳沛青頓時心慌了,也不知是在慌個什麼,連忙開門讓他進屋,還好房間在走之前就略微整理過了,給他倒茶,又將凳子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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