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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這裡的兩人正鬥得不可開交,陳沛青並不知情。他仍舊是戲痴的本性,雖然與那些聲名顯赫的演員總是差上一兩步,但總歸是不溫不火地有了起色,紮實穩當,不是每場都身擔要角,可好歹也是能與前輩對上一兩場戲的人了,逐漸就小有名氣,他又為人謙和,即便被人認出來,反倒像是受到了驚嚇。時間一長,就有上了年紀的票友拉著他聊天,都是大爺大媽輩的,話說得碎又稠,總是繞不開柴米油鹽,婚喪嫁娶,一來二去就有人要與他做媒了,這家的女兒,那家的外甥女,似乎都看準了這眉清目秀的小夥是個品行端正的人,也無非就是憑藉著積年累月的處世經驗還有那相由心生的古板套路。
陳沛青當然不會做什麼讓步,開始還費心推諉幾句,最後被弄煩了,乾脆就一口回絕,大爺大媽哪裡會往那處想,還以為是陳沛青要先立業再成家,頓時覺得這小夥更加出色,熱情不減反增。還好正遇到陳沛青隨團去北京參加戲曲比賽,這才被饒過了。在北京消磨了一個月,等比賽結束了,又連著天津河北各處玩耍了一遍,樂不思蜀,散盡了心,見過了世面,所及之處也不再是一個杭州一方戲臺,於是竟憑空有了寬宏開通的胸懷。哪裡沒有那兩人。明明遍地都有那兩人。
等再回到杭州,參賽成績也跟著下來,勢如破竹地拿了第一,團長一高興,就又大手一揮,放了半個月的假。這下反倒讓陳沛青無所事事了,在京津冀轉的一圈,讓他玩得厭了,又被掏空了錢包,於是只好安分守己地在家裡賴著,與那沙發牆壁面對面,覺得人都鈍了,可越是鈍了就越想盤踞在這斗室裡,窗外那還未偃旗息鼓的爽朗秋日恍若另一個境地的萬千世界,他頭髮凌亂,穿一條沒了彈性的運動褲,抱著分享裝的大袋薯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還沒坐上一會兒,就被抽了筋骨似的整個人伏倒。
這時茶几上的電話響起來,他人不動,探出一隻手勾過來聽筒,混沌地答應一句。
“阿青。”顧擷之的聲音讓他立馬坐起,清了清嗓子,奇離古怪地不願露出半點頹唐。
“怎麼了?”另一頭的聲音輕鬆和悅,陳沛青幾乎能夠斷定,這只是次坦蕩的敘舊。
“有些事情想和你說,就想順便和小綢一起過來看看你。”原來已經是可以大方說出小綢的名字的程度了,再無二心,被馴服妥帖了。
“好的。”陳沛青沒有扭捏,直接應承下來。略停一停,分辨一會兒,心裡似乎也不再有忿忿不平的地方,甚至有了期許已久的欣慰,原來兩個人都一併走出來了。
“現在過來麼?”“是的。不方便麼?”“也不是。你們慢慢來,我稍微整理一下。”“好。”
將聽筒擺回去,陳沛青起身進屋衝了一個澡,換上了合體的衣服,又將桌面整理了,髒衣服送進了洗衣機,再將地面拖洗一遍,一個人生活久了,手腳利落熟練。並沒有鬥氣的成分,只是全心全意地要招待一位舊友,以及他的妻子。
剛將衣服搭上晾衣繩,門鈴就合適地響起。陳沛青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快步出去迎接。兩人挽著手站在門外,陳沛青先略過小綢與顧擷之對望一眼,算是打過一聲招呼,對方都很好,毫無頹色,意氣風發,心裡就定了。總歸是在一起過的人,要是真的正模正樣地說一句你好反倒像是心懷鬼胎。幾月不見,還是兩道濃眉與一雙中間圓兩頭尖的杏核眼,面貌髮型裝扮都未改動,但是有了拿捏住了的氣勢,是要應對手下百位員工的人,時間長了就再也懈怠不開。接著再照顧小綢。“你好。”陳沛青頷首微笑,這笑是從戲臺上沿襲下來的,周全得體,親熱又不輕褻,又是露在一張端正的臉上。小綢像是被迷了眼,但飛快地反應過來,臉一紅,對著陳沛青回笑,又談吐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紹,再伸手與他握一握。
陳沛青將他們請進來,小綢忽然拿出一隻硬紙袋,裡面是兩盒奶油曲奇和一罐黑巧克力,說是禮物。她自小就是養尊處優,對於場面上的事情總有一派天真,自己喜歡吃甜食,就以為別人也不會討厭,又想是顧擷之的朋友,也沒有多考慮,理直氣壯地挑了自己愛吃的牌子送過來。不過,陳沛青還真的不討厭,對她更是多增了好感。“要喝點什麼?茶,咖啡,還是果汁?”“果汁。”還真是個嗜甜患者。“水就可以了。”顧擷之在一旁添一句。陳沛青示意他們在客廳坐一會兒,接著就轉身去廚房拿杯子。顧擷之替小綢開啟了電視,撫了撫她的手,起身跟了過去。小綢知道他們有私話要談,也沒有半句抱怨,這時的女人家總是插不上話的,於是便聚精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