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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多想神佛的我,會不禁懷疑張恆是上天派來修理我的,他有能力看穿我所有軟弱,然後迫使我直視自己的不堪。
張恆說:“我不否認外面處處壞人,只是即使再多,又有多少個真正與你有關。就算過去別人傷害你,都已成過去,縱使你每天回想盼望,過去了的傷害就是無法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又何必以回想的方式不斷給自己捅刀子。”張恆長嘆將我收進臂彎,“你這德性,為了你自己,也就當順道為了我,得改掉。”
☆、第十九章
張恆未有對我與愷一的關係有微言,心裡其實羨慕他們兩人的互信,即使張恆曾頃刻亂了陣,但彼此不著言語的信任與瞭解終竟無法動搖。
張恆只關心一事,他向我宣告不作任何包養之事,要我自己討生活,他頂多從旁協助。
我當然覺得他做法合理,他沒有對我半點鄙視已教我不勝感激。
當年在大學以金融系第一名畢業,接著不知是狗屎還是走運在酒吧認識了愷一,後來竟然展轉到包養來,我不願染指所謂的社會,就順了事情發展,畢業兩年多未曾正式工作。
從小聽了太多人讚賞我聰明伶俐,偶有遇上舊人,不知我如何討生活,只知我沒有工作卻又足以過活,一邊羨慕我的愜意,一邊暗地惋惜我大才不展。
其實從小沒有花太多心思在學業上,花的只是時間,為了將已安排在前面的路走得不太狼狽。一旦離開學校,前面沒了已鋪著的路,我便停下來。
沒有家庭負擔,老爸有大哥大嫂好好養著,前面無數的路,看似那一條都不拒絕我,然而卻不曾感到那一條是自己想走。
感覺世界大得讓人站不住腳,讓人意志消沉。
網路上佈滿職位空缺廣告,多得深不見底,不是常說失業率高持不下嗎,世界還是執意在失衡中運作。就如這城市每天產生超過三千二百噸的食物浪費,世上卻是每五秒有一個人餓死,太恐怖。
然而生活還是要過,我開始試著寫求職信,接受了幾份文職工作的面試,面試員不約而同對我空白的工作經驗發問,我胡混說自己一直在準備金融證照考試,卻一直未有考到,現在已打消考試念頭,決意要努力做好一份工作。他們信與不信,我不得而知,我能做的就是一直等待訊息。
面試結束後,穿著筆挺西裝走在繁忙街道上,我會想在眾多擦身而過的人當中,又有多少個是走在自己想要的路。
世上太多故事及歌詞控訴著沒法照自己意思生活,我看了這樣的故事或是聽著歌,伴隨旋律輕輕哼著,苦澀漫延而上,可是那點苦並非感同身受,只是感慨活著的困局又豈非僅此。我們其實早就迷失至即使自由放在眼前,卻連自己的意思都沒了,所以才去控訴有什麼東西困綁著自己,控訴自己是被迫走上這條路,為了掩飾自己的思想貧乏與沒有勇氣拼出更好的人生。
我知道這種說法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誰都需要受害者的角色讓自己好過。即使我願意承認自己的懦弱又做過什麼,不見得比他們好上多少,連控訴都不能,只能自己悶在心裡。
我所信仰的惡魔對於我找工作的事沒有過問,我也沒有主動跟他聊起來,心裡不想靠他。雖然他沒有介意我被包養的事,但還是想要自己挽回一點自尊。而且張恆比愷一更忙,有時候他通知我出國工作後便多天失去聯絡,他每次解釋是工作太忙,又或是剛好在飛機上。如果說我沒有懷疑是假的,只是張恆是個強調獨立個人生活的人,所以我也不想多說,但不安漸漸累積起來。
今天早上起來,陳東已不在家,卻見桌上放著一件蛋糕,旁邊留下紙條寫著:吃了才出門吧。
我一笑,陳東這傢伙,我雖然說他太傻太天真,但暗地裡會懷疑他才是最聰明的人,我猜不透,但也不想猜透。
吃過蛋糕,撥了電話給張恆還是不通,看來是關掉手機,不知他在美國工作情況如何。下午接到愷一來電邀約一起吃午飯,可是心情不好就推了。
在網路上翻求職廣告已成了這個月的指定動作,可是今天看了一會已沒有心情,又躺回床上去。許多畫面在腦海浮現,想起高中時候,每天混在朋友堆中,大家讀書、考試、打球、打遊戲、追女孩,節日的時候一群人在街上鬧鬨。現在手機近乎不會響起,再沒了誰對誰的節日問候,自己也對所有節日麻木,不想走在擠迫街上,更不想被誰打擾。
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醒來又睡,確實醒過來是因為肚子太餓,摸黑走到陳東睡房敲門卻沒有人回應,看來今天得自己出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