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了個洞,粘稠的液體一圈又一圈地加深著痕跡。
嶽勝扯下外衣輕輕壓在上面,握了握雷諾的手,抽出來的時候,手掌黏膩還帶著體溫。然後衝著周圍慌亂的人群咆哮著:“打電話報警啊!”,就往大門裡迅速奔去。
兇手還在裡面,他腦子嗡嗡直響,渾身的血沸騰著叫囂著要找到出口。依稀覺得好像有保安打扮的人跟在他後面,卻都被他甩在身後。
一樓的大廳裡一片混亂,嶽勝在人群中衝撞著劈出路來,追到那人身後,還離著一米遠,使足渾身氣力踹了出去。
鐵器落地的聲音,明晃晃的狗腿彎刀摔在一邊,嶽勝跟那人扭打在一處。他不會打架,完全沒有章法,只是憑著一腔奮勇,任對方拳頭凌厲,也死活拖抱住再不放手。遠遠地腳步聲奔近,卻無人敢上前來。
便在這僵持之中,嶽勝被掐住咽嚨,眼窩在對方的手肘重搗之下一片漆黑。他一隻手胡亂摸到鋒利的刀刃,伸長胳膊握緊了,不及多想,便朝對方捅過去。
這一擊得手,形式登時逆轉。
嶽勝站起來,視線還模糊著,臉上倒全無表情,唯一會做得就是把刀抽出來,又繼續向前機械地刺出。
對方慘烈的悶哼和刀刃入肉的聲音,周圍的驚呼和叫停,都好像隔著很遠很遠,直到保安趕到強行拉開他。
“小夥子,別再捅了,快放手,哎呀你抓著刀刃,自己的手不要了!”
嶽勝低下頭,噹啷扔掉了兇器。手掌血肉模糊,劇痛難忍。剛才的幾秒鐘,電光石火,他象置身在一個惡夢中,卻無法完全醒過來。
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慢慢聚攏,人來人往,兇手被警方控制。他一身狼藉地站著,定定地看著雷諾象麵條一樣被抬上了擔架,便寸步不離地也跟了上去。
“我。。。。。。我好害怕。。。。。。”
嶽勝不敢看他,只能低著頭,聽那個虛弱,破碎的聲音細若一線地顫抖著。
“別怕,你就。。。。。。當是。。。。。。穿越了。”
無比艱難的回答,是他能想到的最後的安慰。
耳朵邊短促地笑了一下,就忽然歸於沉寂。
嶽勝感覺到自己的心咚得沉到了湖底。救護車帶著報警訊號呼嘯著向前疾駛,搖晃的車身,讓他有了飛出去的錯覺。
但是,那也只是震動。
他的一隻手還被銬在另一個警員腕上。
車窗外陽光燦爛,那些折射出來的光斑落在他臉上,就象無數大小不一的氣泡,表面上聚集著七彩混雜的色帶,飄來飄去。
如果那時侯不被救過來,就好了。
車禍的時候,就那樣死掉,就好了。
他看著夢裡的泡泡微笑起來,它們一個又一個在眼前怦然炸裂,到最後,光芒隱去,留在黑暗中的,還是他自己。
雷諾的父母趕到的時候,急救床上已經被從頭到腳蒙上了白布。
嶽勝坐在外面,聽那毫無預警的女性的悲嚎陡然響徹,並無限擴大起來。他知道白布下面是什麼景象,所以也能大概想像出雷諾媽媽的切身之痛。
他思維混亂,看人都鈍鈍的,腦袋裡一直有些聲音潛伏在不知道的地方,時不時就出來突擊干擾。以至於他身邊的警官接到上級指示,諾諾稱是,聽到“過失傷害罪,導致嫌疑人身亡”的字眼,他坐在旁邊也無動於衷的樣子。
過了一會,手被猛地扯動,他被迫站起來。
“監控錄影調出來了,你捅了五刀。那傢伙在送去救治的路上就沒氣了。跟。。。。。。跟你的朋友一樣。”
嶽勝反應也慢,嘿地笑了,象打火機被嵌了一下,火光一閃的笑,就再沒別的話。
“跟我回去錄口供。”
警官公事公辦的口吻,生死案件看得多了,雖然有些嘆息,倒也不是特別同情他。
嶽勝順著長廊,走到盡頭的時候停住,扭臉看了一眼。
雷諾最後停留的地方,竟然是這裡。
幾個小時前他們還一起開心地舔甜筒,現在卻只有自己一身血汙地站著。
他奇怪自己怎麼一滴眼淚也沒有,亦不覺得悲傷,只是不得不集中起大部分精力來抵禦頭痛。他熟悉腦壓升高的感覺,只是很久沒有發作了,幾乎已經忘了該怎麼與之對抗。
登上警車之前,雷諾的爸爸從裡面追了出來,一把抓住車門。
作為一個經常在電視上和報紙地產版露面的地產大鱷,他的面孔無疑是為大家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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