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車水馬龍中,楊興看著對方臉上的笑容莫名打了個寒戰,跟著渾身的血都衝到了頭頂,發足奔了過去。
嶽勝大步跨出去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身前疾風忽至,剎車聲和驚呼聲同時響起,千鈞一髮之際背後突發一股大力,有人手掌捲住他向外推開,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滾了兩下。
背心和後腦在硬綁綁的柏油路面上磕得生疼,撐住地的手掌也陡然銳痛。
等意識回來,看了下四周,才發現撲倒他的人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雙目緊閉。
嶽勝如遭雷擊,渾身發軟,根本站不起來,手腳並用地爬過去,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聲音。
不到72小時,連續目睹兩個最親近的人倒在眼前,他只覺腦袋深處埋著的炸彈,導火索火光迸射,神經都快要燒斷了,群魔亂舞。無數黑色的鬼怪從泥沼中盤旋升起,伸出尖甲利爪,在他意識的空牆上拼命撓抓。
視線倉皇逃竄,可所及之處是楊興毫無生氣的臉頰,和被壓在輪下的褲腳。
“啊!!!!!啊!!!!!!!!!!”
他瞳孔裡最後的防線被瞬間斬劈,仰起頭,嘶心裂肺地大叫了起來。
人群流沙一樣迅速聚集,遠遠地不太敢靠近,連肇事司機都神情驚訟地僵坐在駕駛室裡,
交通為之堵塞。圍在眾人之間的,咫尺方圓的地面上,空氣似乎凍結了,所有的畫面全部靜止,只有嶽勝一個人無助地嘶喊,負傷野獸般。
一隻手掙扎著搭上他領口,握緊。
“。。。。。。不要叫。”
楊興從短暫的昏迷中甦醒,耳邊震盪地全是泣血的哀嚎,他視線裡還是盲區,只是順著聲音伸出手。
嶽勝恍若不聞,完全失控地叫著,喉嚨嘶啞,猛地被拉低了下來。楊興的大手按住他頭部,死死地壓在胸口,好讓那失物復得的慶幸覆蓋住渾身的疼痛。
叫聲被悶在衣物裡,擁抱中的身體還在無法自控地痙攣,楊興強忍巨痛,額上冷汗連連,卻不肯鬆手,輕輕拍著對方背部。
“沒事的,沒事的。放鬆,放鬆,嶽勝,你看,我沒死,我不會死的。”楊興把嶽勝的臉掰到跟自己視線平視:“你的命是我救的,不許死。”
他厲聲呵斥著:“絕對,不許死,聽到沒有?!”
嶽勝茫然地看著他,慢慢地,眼神重新有了焦點,忽然緊緊摟住楊興的肩膀,好像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圍觀的人群裡有幾個好心人從突發事件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紛紛上前,跟肇事司機一起抬起前輪。
幸好剎得及時,只是碰撞,沒有真得軋在腿上。
楊興自己是醫生,左腹被撞的地方疼痛難當,摸了摸估計是脾臟破損。左腿能動,右腿沒知覺,知道此刻不能輕易移動,從兜裡掏出手機,打到自家醫院,說明了情況方位,讓他們趕緊派車來。
不一會,交警匆匆趕到,邊疏散交通和人群,邊做調查和記錄。
肇事司機覺得冤枉,不斷強調,是嶽勝突然闖出。
楊興勃然大怒,忍痛舉起手指:“這裡是市區,你他媽車速多少?我告訴你,我記住你車牌號了,周圍還這麼多人證,你剛差點撞死他你知道嗎?!!!”
他自己知道這是遷怒。
這腔對不守交規的馬路殺手的仇恨是深埋了多年的,亦是對差點失去嶽勝無限後怕的暴躁。
嶽勝一言不發,失神落魄地守在一旁,只是握著楊興的手,緊緊不放,一直到楊興被推進急診室前。
救護人員勸解無果,只好上來強行掰開。
手指被一隻只費力地移走,嶽勝毫無察覺似地,眼神呆滯地看著楊興。
楊興嘆了口氣:“坐在這兒等我,你哪兒也不許去。”
可沒得到回答,還是不放心。
他忍到現在,體力上意識上均已是強弩之末,但依然關照了負責排號的護士,指指僵坐在等候席一眾人頭之間的嶽勝:“幫我。。。。。。幫我,看住他。”
急救床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嶽勝歪著腦袋動也不動地盯著那兩扇門頂部的“急救中”的紅燈,慢慢地視線模糊起來。
他垂下眼睛,攤開手掌,小喬巴嚴肅地面對著整個世界。
印著x標記的帽子頂部,忽得覆蓋了一滴液體。
過了一會,又一滴。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楊興慣常的呵斥,浮出水面。
嶽勝用手背迅速地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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