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沉聲問道。
陳蘇木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背脊僵硬。
“告訴我。”男人一貫沉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推拒的哀求,狹長的雙眼下有明顯的青痕。
陳蘇木注視著他眼尾已經開始出現的細碎紋路,忽然覺得心酸。他低下頭,自嘲似的嘆了口氣,“張勇老師還是告訴你了,本報的記者真是靠不住……”
“這不關他的事。蘇木,全部告訴我。”謝沉鉤一貫沉穩的聲音忽然急切起來,“任何細節都不要有疏漏,全部告訴我。”
“為什麼?”陳蘇木不解的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謝沉鉤有些急躁,隱隱壓著一股火氣。
“知道。”
“不,你不知道。”不知為什麼謝沉鉤覺得心頭火起,他努力剋制自己,不讓心底那股暴躁情緒壓倒他的理智。“身為記者這是我的工作,你攪進來是為了什麼?”他儘可能的耐心說。
“我也有我的信念。”陳蘇木平靜的說道。
“別說是因為喜歡我。”壓不住了。謝沉鉤無力的看著那股冰冷的暴躁從心頭湧了上來,像看著地平線上逐漸凝結起來的颶風般席捲著自己的情緒。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陳蘇木盯著謝沉鉤嘴角那一抹熟悉的冰涼的嘲諷,心裡忍不住刺痛。“對,其中之一是喜歡你。但別忘記,我也是從08年活過來的。我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
“荒唐!你忘了那些死去的人嗎?還是你嫌活得太長?”謝沉鉤終於暴怒。源自對失去的恐懼糾結成一團墨黑的風暴,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牢牢盯著眼前無懼的年輕人。
“我沒忘!”陳蘇木也站起來,大聲說。
正因為沒有忘,所以越發要讓活著的人擁有更多幸福的權利,越發不能容忍建立在踐踏之上的虛偽假象。
他覺得眼裡漸漸溼潤,慢慢伸出雙手觸碰他眼角的紋路,“我愛你,我可以不靠近你,但我不能阻止我的靈魂靠近你。”愛是一種信仰,最深處接近無敵。
“於是你放棄你自己?”謝沉鉤忽然覺得無力,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與其是一句質問,不如是一聲嘆息。
“什麼……意思?”也許被他聲音裡驟然的蒼涼驚到,陳蘇木茫然的睜著眼睛,顯得十分困惑。
“這件事情以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書畫界有出路。”謝沉鉤努力將這句話說的更平常一些,卻依然抵不住事實的殘酷與冰涼。
他看見年輕人的眼眸裡從震驚到悲傷的全部過程,彷彿看著一棵植物在漸漸枯死。這種生命力的逝去如流水般擊打了他,使他心底痛楚難忍。
他緊緊皺著眉頭,長久的看著陳蘇木那張平靜得灰白的臉,忍不住將他拉進懷裡,力量大得彷彿要將這個單薄的身體揉進自己的胸腔,好讓自己的血液溫熱他驟然冰涼的靈魂。他顫抖著拂開年輕人的額髮,將唇貼上他木然的額頭,然後將整個臉頰貼上去,那一點熱度很快便消失無痕,像落入冰水裡的一團小小火花。
陳蘇木處在一種完全的驚愕狀態。
他覺得自己像一棵正在熱烈生長的樹,忽然就被天雷劈得渾身焦糊。當初答應張勇時,並未被告知這一層,而缺乏經驗的自己也只一頭熱的想要接近謝沉鉤所存在的世界,外帶一些男孩子的秘密冒險般的幼稚的興奮。他對張老有過愧疚,對潘桐有過擔憂,卻獨獨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
做過的事情總會有痕跡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來世,只有現世報。被任何人揪住一點點蛛絲馬跡,他和他的理想便會從此萬劫不復。
他在謝沉鉤的懷裡,感覺這個內心強大的男人的身體在不可遏制的顫抖著。緊鎖在自己背上的力度如此強大,像是一道系在舢板上的纜繩,讓他在波濤洶湧裡找到一絲心安。他抬起手,慢慢在男人身後扣起來,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過去。兩個人糾纏著擁抱,彼此的心跳這麼清晰,清晰得彷彿這原本就是同一個身體。
50
50、下一秒的世界 。。。
夜晚終於降臨。
他們吃過飯,在外灘的江邊慢慢走。
陳蘇木指著外灘中心發光的樓頂笑,說,“我以前一直以為這裡是易初蓮花。”
謝沉鉤抬頭一看,也繃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蘇木,”他扭頭看著身側的人,這個大男孩仍然喜歡穿格仔的襯衣,下襬隨意的放在仔褲外面,顯得整個人如同小樹般挺拔而有生命力。“現在起,停掉你的供稿,告訴他們你太忙,不能再繼續。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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