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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是生疏得難以做出反應。
墨色腰帶高扎於胸下,圓寬的領子,剛巧露出肩頭的白皙肌膚、微凸的骨痕,她又靠近了一步,紅色喇叭狀拖袖下伸出的一雙手淺淺地勾住半夏的尾指,蔓笙的目光就留戀在了……那個不起眼的地方…………兩人相牽的手。
坐在朝北的凳上,不引人注意地皺了一下眉,低頭,蔓笙眼角帶過擺在自己面前的一碗粥!難道身體已差到每餐都要喝粥了?看了看飯桌旁兩人碗中的白飯,心裡一陣煩躁,往嘴裡數了幾粒米。
筷子撥了撥碗中的青菜,其實自己是喜歡這種被熱水焯過後青油油的青菜的,可拌染著香菇的味兒,就一般般了。
“……是不是菜不合口?”牧菱緊著嗓子,聲線甜美依舊。
意識到走了神,蔓笙急急向面有侷促的她搖頭,笑著將一株半生的青菜塞進嘴裡。就算是桌上擺著的清蒸,小炒的幾道菜豔麗異常,也不能改變這頓飯的拘謹。
見蔓笙開始吃起來,牧菱也緩了心,習慣性地夾菜到對面半夏碗裡,輕聲和他聊著些蔓笙聽不明白的。她講話的語調跟半夏有點相像,是不是生活在一起久了,兩個人就會莫名的相似?!
感覺到自己的不恰當,蔓笙沉默著沒有插話,埋下頭又往嘴裡撥了幾粒米,抬頭時,近乎撞上送到面前的那塊魚腹肉,驚詫之□子躲了躲,連帶著碗一起挪動,魚肉就著擦碗沿“啪”的摔在桌上。
半夏舉在自己面前的筷子在她的驚呼中沒著落地伸了回去。
“沾到了吧……我去打些水來抹抹……”說著牧菱已快步轉進了裡屋。
又盯了眼靜靜趴在桌上的那塊鱸魚肉,心裡難受起來,蔓笙感覺這樣的自己像是在故意耍性子似的,事實上他也這麼認為了。
“你這是做什麼?”半夏的調子不再是淡淡的,而是極不耐煩的責問,眼裡的光也是利的。
從沒有用這種口吻和自己講過話,蔓笙心尖木木的,開不了口,剛才濺在眼下的魚汁,這會兒順著面頰緩緩淌下來,涼涼的溼潤,一度錯覺是淚水。
半夏鬆了筷子看過來,良久:“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幽幽的語調,他雙眉展開,神情稍柔和了些許,看去卻總覺隱著煩倦,就像他剛開口時的意興闌珊,蔓笙心口漸漸由木到脹緊。
隔屋傳來乒乓的聲動,後急急忙忙碎步而來,顯然她失了平日的優雅,倉促緊迫地要來挽救:“不要亂動,小心沾了湯汁。”看到牧菱嬌嫩臉頰佈滿抱歉,蔓笙竭力露了個笑臉斷斷續續:“沾上就沾上了,又不是什麼新衣服,沒什麼打緊的……”
愛美可是女人的天性,她自然是不依不饒:“還好油漬沒上衣襟!”還敏銳地覺得些不妥,餘光瞟了半夏,低聲:“平時你舞刀弄劍,破石削竹,到能毫釐不差,今兒怎麼一筷子菜竟失了這許多準頭。。。。。。”
她淡淡的責備,半夏無言地受了也不見絲毫赧色,兩人朝夕間的親密無隙讓旁人羨慕。
牧菱洗過帕子又來幫他抹臉,蔓笙木訥著不曉得接帕子,恍然回神才驚覺自己怎麼到了這副境地,煎熬如油煎:“……是我……沒接好……”沒法再繼續這場自
26、第二十六章 牧菱 。。。
己製造的尷尬,隨便吞了幾口粥就藉口回了房。如果以前還能厚厚臉皮,現在卻不復可能。
又是一個明豔的春晨,霧靄灌滿了竹林,泛出炫美的光芒在媚亮陽光的折射下,好像夏日雨後的七彩虹。
蔓笙坐在那個朝東開的窗前,霧氣微寒。如果不是在那場家門變故中不巧的一劍腰傷,使牧菱失去了下半身全部的知覺,現在所稱的“未婚妻”應該早在當年就是成為他的“妻子”了吧?這雖然不幸也是萬幸,那年她死了也就是死了,他又能去挽回什麼。
蔓笙起初知道她身體的這種情況時,心裡是惋惜的,現在是為她慶幸的,甚至是羨慕的。她在他心裡因該是多麼的重要,不管是出於內疚,還是喜歡。
意識到一直在犯一個錯誤,他不再是南門半夏了,而是“南門袖”,認識了這麼久竟連他的名字都是不曉得的,有過這樣的遭遇再在江湖上行走,也許是不應該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真正的名諱。那半夏他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蔓笙突然明白了他昨晚那句好似自問一般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的真正意義了……………自己竟是如此的讓他為難。
林中滿目的陽光,炫目,心裡頭卻似六月梅雨下的一片殘垣,又溼又潮,滋了青黴,薄薄爛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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