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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恩客的出現,依舊讓她自以為堅不可摧的一顆心出現了絲絲縷縷的裂痕。
這位公子自稱姓趙。
趙是國姓,他又能自由出入這艘豪華的大船,身邊總有侍衛相護,可見身份顯貴。若水看在眼裡,心湖裡猛然投進一顆石子,一圈一圈暈出許多綺念:微服出遊的王孫公子,名滿江南的絕色佳人,戲文裡頭一見傾心的故事,不都是這麼寫的?
然而一連數十日下來,預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趙公子對若水似乎溫文過了頭,一直髮乎情,止乎禮,面對眼前豔若桃李的美人,絲毫不見尋常恩客的急色。若水是歡場老手,一見對方這個架勢,便知道趙公子對自己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只是,若真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又為何要親自差了人前去攬月軒,花了大把的銀子將自己帶出來陪伴身側?
思來想去,一頭霧水,任憑她心有七竅,也猜不透其中原委。若水悄悄咬了咬嘴唇,似無奈,又似不甘。
趙公子的心並不在若水身上,哪怕是眼下這樣的時刻,船艙裡只有這麼幾個人,他的一雙眼睛也淡淡地越過了撫琴的女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江面,連餘光都不曾施捨給她半分。若水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番煞費苦心的妝扮,那人究竟看進去幾分?
這麼一雙溫柔奪目的眼睛,倒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影子。
若水心裡微微發苦,來之前姐妹們歆羨的神色還在眼前,她卻感覺到了一陣無望。可越是無望,這樣的感情卻越發濃烈,連琴聲也訴說著纏綿的心事。
欲語還休。
欲罷不能。
一曲《有所思》,浸透了千頭萬緒綿綿不絕的情意。
若水姑娘正在心思流轉間,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似乎是什麼細小的東西叩擊在了木頭上。這聲音掩蓋在琴聲之下並不分明,那趙公子卻立刻察覺到了,隔著珠簾衝門外輕聲道:“進來說話。”
他身旁的小廝承安甚是伶俐,一聽自家主人發話,便麻利地跑去捲起了簾子。
簾子後面閃出一個面色嚴肅的高個男子,一身墨色勁裝,不仔細看的話,幾乎要和外面的夜色融為一體。他從甲板上直接躍到了二層,目光坦蕩,視一旁的樓梯於無物。這人若水見過好幾次,名字叫方銘,似乎是趙公子的貼身侍衛一類的,負責傳遞岸上的訊息到趙公子跟前,平日裡說話不多,但看得出來功夫不弱。
方銘站定,先是衝趙公子行了個禮,接著輕輕瞥了若水一眼欲言又止。若水圓滑世故,怎會看不出他眼神裡逐客的意思?她知道他們主僕定是有正事要商議,不等趙公子發話便鏘然一聲止住了樂聲,衝著他微微福身道:“公子聽了一夜的琴,可有覺得疲乏了?天色已晚,不如奴家去替公子準備些宵夜來?”
那趙公子對她笑了笑,溫言道:“如此,便有勞若水姑娘了。”
若水今晚頭一回被他含笑注視,心裡霎時間如同擂鼓一般,面上也暈開了兩朵淺淡的紅雲,端得是嬌羞無限,可惜無人欣賞。她又行了個禮,方才依依不捨地退了下去。
方銘見若水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視線裡,這才衝承安使了個眼色。承安會意,點了點頭便去船艙外頭守著。四下無人,方銘才正色道:“主子,京城傳來的訊息,二皇子四日前在豐縣遇刺身亡,目前尚且未知是何人所為。”
原來這華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被封為寧王的三皇子趙慎。趙慎二十五六歲年紀,武功文采皆是十分出眾,在三個皇子中最得文帝喜歡,偏偏他不喜朝政,每年有大半的時間在外頭遊山玩水。半月前他聽說揚州瘦西湖風光獨好,便帶了幾個影衛和貼身小廝下了江南,在此地逗留了好些日子。
“趙恆遇刺?”趙慎兩道好看的劍眉微微一挑,眼中劃過一絲驚詫,“他這些年來在朝中也算是得意,何以突然出了事?可有什麼關於兇手的線索?”眾所周知,趙恆雖然剛愎自用又喜歡得罪人,不是成大事的料,但畢竟有著非凡的地位,一般人不敢輕易動他。
“尚無,不過有些地方十分可疑。”方銘跟隨趙慎多年,對他的脾氣也摸得通透,自然知道他最關心的是什麼,“豐縣的仵作已經初步檢查了屍體,證實二皇子是死於刀傷。據說這刀傷有些古怪,切口很細,力度卻很深,怕不是尋常兵器所為。”
趙慎原本對趙恆的事漠不關心。天家子弟,自幼便習慣了明槍暗箭,哪還有尋常的兄弟親情可言?不過聽了方銘的話,趙慎卻忽然心頭一動:刀傷,切口細小,難道是那件東西?說起來當年京城秦家被抄家,兵器庫裡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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