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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發現,和嚴子溪見面至今短短一段時間裡,自己對他的興趣已經愈超乎尋常地濃厚起來。
“我既然當著他們一聲‘先生’,總要多護著他們一些的。”或許是常常同孩子們待在一起的緣故,嚴子溪講話的語調十分柔和,但聲音裡又透著那麼一絲戒備,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
他心裡一點也不覺得寧王當真能有這般平易近人。皇室內闈出來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同人交心?但他心裡又覺得有些古怪,像他這般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有什麼地方值得寧王放下身段來接近呢?
二人一路都各自沉默,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山腳下。嚴子溪從從容容向趙慎道了別,便攜著幾個孩子慢慢往不遠外的書院方向走了。趙慎一直目送著那片青色的衣袂消失在了拐角處,這才猛然驚醒似的,笑著搖了搖頭,吩咐方銘打道回府。
對一個陌生人好奇心太重,總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驛站就見到了一大早出門的林旭和邵千鈞,他二人皆是神色凝重,想必今天又是毫無進展,倒是嚴廣志一臉樂呵呵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嚴廣志這幾日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回過神來,見局面橫豎是由不得自己做主,反倒放寬了心,暗道腦袋還在自己脖子上,總不至於那麼容易就搬了家。眼下他的心思活動起來,覺得如今可是好幾位朝廷命官齊聚豐縣,何況還來了個身份顯赫的寧王,此時不趁機經營一番,以後哪裡還有這麼好的機會?今日他命人在東湖水榭備好了酒菜,打算以給各位大臣接風洗塵的名義舉辦一場家宴:既然是家宴,自然不光有自己,到時候自己那兩個兒子一亮相,說不定寧王就願意提攜提攜了呢?
嚴廣志總共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是正室夫人所生,二十好幾的人了整日只知吃喝玩樂,同城中陳公子之流的紈絝子弟毫無二致。這兩位少爺雖然無用,但架不住嚴廣志寶貝得緊,招搖過市招貓逗狗,十足的繡花枕頭;嚴家么子倒是精通文墨,樣貌也出眾,不過他是妾室所出,從小被養在外頭,前幾年姨太太過世了才回府上居住。嚴夫人向來視那姨太太為眼中釘,如今那人死了,一腔怒火自然轉嫁到了她兒子身上,恨不得找個理由將那小雜種逐出家門,自然不會給他出人頭地的機會。嚴廣志怕老婆怕了大半輩子,明知嚴夫人薄待了小兒子也不敢吭聲。這次家宴上,嚴夫人一心想著讓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露露臉,至於那存在感微乎其微的小兒子,諒他也沒有本事博得寧王的好感,索性就忽視了。
這種家宴趙慎本不願意參加,私相授受原就有違禁律,況且嚴廣志這樣的無能之輩趙慎也看不上眼。他正要回絕,心裡卻驀地閃過了嚴子溪的影子。白日裡經自己明裡暗裡那麼一嚇唬,陳員外家的公子算是知難而退了,可自己在豐縣終歸不能久留,到時候自己一走,誰能保證那紈絝子弟不去找嚴子溪的麻煩?倒不如藉著晚上宴席的機會賣嚴廣志一個順水人情,到時候吩咐他替那嚴子溪撐腰。
其實不過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緣,何故要如此盡心相護?
趙慎不由搖頭笑了笑。對秦暢的渴慕太深,那些愛意與愧疚經過了十年的光陰熬得愈發深刻,彷彿陣陣洪流,急需躍過堤壩傾瀉而出。
嚴子溪那張酷似秦暢的臉就是最好的引子,將趙慎原本沉入死水的一顆心攪得雜亂一片,像中了蠱似的。
他能應下嚴廣志的邀約,就連承安都嚇了一跳,愣愣地盯著自家主子,似乎要用目光將趙慎燒出個洞來。趙慎倒是習慣了他傻傻呆呆的樣子,只輕飄飄地冒出一句:“你愣在這裡做什麼?既然是嚴縣令做東,那還不替本王去尋了乾淨的衣服來換上?”
承安又呆了呆,一張圓滾滾的臉被這樣的神情一襯,顯得有些可笑。他一邊替趙慎找衣服,一邊覺得自家主子莫不是水土不服以至於性格大變了?若是按照以往,別說是嚴廣志這樣的,就連林旭和邵千鈞設的宴,趙慎也未必肯賞臉去坐一坐。
看樣子,王爺的身體是件大事,就算看似強健也含糊不得,明日就得去請個大夫來瞧瞧。
趙慎不知他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也就不欲多做解釋。能解釋什麼呢?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清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是因何而起。
趙慎的配合似乎鼓勵到了嚴廣志,他忙前忙後,幹勁變得更足,彷彿眼前就是一條直通京城的康莊大道。到了傍晚,幾輛馬車候在驛館門口,領著眾人前往東湖。嚴廣志生怕怠慢了貴客,特地找了幾個口齒伶俐的車伕來駕車,一路上同幾位大人講起豐縣的風土人情,氣氛也算融洽。
豐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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