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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端的王爺架子通通不見了,對著嚴子溪簡直像是尋常好友一般,連一旁的嚴夫人也看得一驚,再看向嚴子溪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嫉恨。
嚴子溪接收到嚴夫人不善的目光,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其實自己和寧王能有多熟呢?也不過見過兩次而已,嚴夫人這樣嚴陣以待,實在小題大做了。
嚴子溪有點捉摸不透趙慎的想法,但對方畢竟是王爺,當著嚴家上下人的面他不好拂了對方的意,只能淺笑著道:“我向來就喜歡待在家裡不出去,倒也不算是很難熬。”
“適當走動倒也是必要的,今天已經晚了,明天我就帶你出去走走,太遠的地方也不方便去,我看這裡離東湖也不遠,不如就沿著東湖隨便逛逛。有承安貼身伺候著,也不用擔心你胳膊上的傷再磕著碰著。”趙慎也不管嚴夫人還在一旁聽著,就興致勃勃地計劃起了和嚴子溪一道出行,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願意答應。他其實是有意為之,按照嚴子溪的性子,若是私下相邀,怎麼會輕易點頭?也就是在人前,這人才顧忌著自己王爺的身份不會拒絕得太堅定。
嚴子溪心裡又是一嘆:趙慎自幼身居高位,大約早就習慣了替別人做決定,自己只有點頭的份。他不想攀龍附鳳,不過世事難料,越是想躲著不扯上關係的人,卻似乎越是容易糾纏上。
也罷,出去透透氣,總好過在嚴府和嚴夫人相看兩厭。
嚴夫人畢竟是內眷,府裡主事的人都不在才出來待客,眼下寧王是來找嚴子溪的,她也就不需要繼續作陪。她雖有心繼續同寧王攀攀關係,在他面前多提提自己的兩個兒子,但見趙慎似乎並沒有關照她留下的意思,也就只有悻悻地帶著丫鬟先去了後院。
趙慎見嚴夫人走了,臉上的笑容愈發隨和,他負著手站起身來,將嚴府的前廳四下打量了一番。嚴廣志祖上是經商的,家底不薄,這一點從嚴府的佈置上頭就可以看出來。不過這樣富麗堂皇的屋子,在看慣了好東西的趙慎眼裡實在是庸俗之極。
這麼一家子,竟然能養出嚴子溪這麼個妙人,真是令人意外。趙慎無心在這裡多坐,索性對著嚴子溪道:“我聽說子溪在府裡有個獨立的院子,你不請我去坐坐?”
“我那裡可沒有什麼好東西來招待寧王,想必是入不了王爺的眼的。”嚴子溪不動聲色地推脫著,只覺得趙慎對自己的好來得毫無理由。難道就因為自己替他擋了這麼一箭,堂堂的王爺就能降尊紆貴來結交自己這個朋友了不成?
皇室中人的反覆無常,他最是清楚,因此本能地就抗拒著和他們打交道。
趙慎聽出他話裡的拒絕以為,卻毫不氣餒,眼神往外頭一瞥,道:“我也是為了子溪好,前頭畢竟人多眼雜,咱們在這裡說話,難免有人嚼舌根,覺得你如今一人得道了,就故意做樣子給他們看。”
嚴子溪一抬眼,果然見到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雖然礙於天家威儀不敢指手畫腳,但看過來的眼神裡分明有著其他內容。他愣了愣,終究妥協道:“如此,王爺就隨我來吧。”
嚴子溪口中的偏院不過是嚴府角落裡的幾間舊屋,用一道矮矮的月亮門隔出了一個相對獨立的小院落。這裡原先是給府裡一些體面的丫頭小廝居住的,前幾年二姨太去世,未及弱冠的嚴子溪被接回了嚴府,嚴夫人不願時時面對著嚴子溪那張臉,這才將院子清出來撥給了他居住。用嚴夫人的話說,這麼做正是為了讓嚴子溪“認清自己的身份”。嚴子溪倒是沒什麼,偏院雖然陳舊了一些,但對他來說也算是個清淨的所在,比他原先住的地方已經要好了不少。
府上的花團錦簇都被隔絕在了外頭,不大的偏院裡只有一棵老槐樹和一架葡萄藤,顯得有些冷清。趙慎跟著嚴子溪一路走來,只覺得短短几步之內,便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光景。葡萄藤下是一張石几和幾條石凳,石几上面還擺著未曾下完的殘局,黑白棋子隨意四散在桌上,想必是嚴子溪在家無聊時消磨時間用的。
趙慎細細打量著嚴子溪每日居住的地方,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心疼的神色來——這哪是一個縣令家公子住的地方?分明比普通人家的宅院還要老舊,且處處透著一股避世的氣息,絲毫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應該有的住所。
嚴子溪倒是十分坦蕩,一面招呼趙慎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一面喚了小廝來上茶。趙慎抬眼看那小廝,也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一團孩子氣,看起來比承安還要憨厚幾分,顯然是無法服侍妥帖的。
“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血,嚴廣志怎麼忍心對你如此刻薄?”趙慎坐定後喝了一口小廝遞過來的茶,難得有些忿忿地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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