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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是下官對家人照顧不周,王爺出言提點也是應當的。”嚴廣志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趙慎這才略微滿意了一些,揮揮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則跟著嚴子溪一路到了偏院。
侍墨見趙慎的次數多了,早就不再害怕,見二人相攜而來,便上前笑著問了安,熟門熟路地沏茶去了。趙慎酷愛老君眉,雖然不是什麼難得的好茶,但尋常人家也不會拿這個來待客。嚴子溪不知從哪得知了趙慎喜歡這個,特地支了銀子給侍墨,叫他在偏院裡備了一些,只在寧王來時才沏來待客。
這番舉動,嚴子溪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自己怕是從那時起就沒有再排斥過趙慎的親近。
不一會兒,侍墨送了茶上來,見自家主子臉上隱隱有些笑意,不由暗暗咋了咋舌。嚴子溪向來冷冰冰的,何時有過這樣泛著暖意的神情?看樣子,寧王和自家主子的關係,真的是很好呢。
趙慎並沒有久留,只捧場地喝了一斟茶就離開了。邵千鈞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是林旭一個人在處理,自己既然名義上是來協助查案的,少不得要時時出現一下。
林旭的日子並不好過。
文帝原本派遣林旭來豐縣查案,是看準他老成持重,又有幾分謀略,不料林旭和邵千鈞到豐縣沒多久,案情還沒有進展,便又新添了一樁命案。若出事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邵千鈞是鎮南將軍曹顯的人,曹顯接二連三痛失愛將,怎能就此罷休?不說別的,曹貴妃三天兩頭到養心殿哭上一哭,饒是九五之尊的文帝也大感頭痛。
更令文帝憂心的還是寧王趙慎。趙慎主動提出前往豐縣查案,定然和飲霜刃的事情有關,他雖沒有明說,可文帝隱約能猜到些什麼——當年秦家的事情,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就漏洞百出,只不過斷罪的聖旨已經昭告天下,即使當年的事情是一場錯誤,他作為九五之尊,又怎能輕易改口?這個秘密,註定要被深埋於地下。趙慎是個固執的性子,文帝心知即使自己百般阻撓,他也會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查,索性就準了他的請奏,光明正大地給了他去豐縣的機會。
只是,眼下的豐縣並不太平,邵千鈞的死未必就是結束。如此一來,趙慎就無疑是身處龍潭虎穴之中了。文帝這些天來翻來覆去不得安寢,總覺得兇手必有後招,索性傳旨令林旭和趙慎帶著邵千鈞的靈柩一起回京。畢竟京城是天子腳下,防範起來要容易得多。
他崢嶸一生,對趙慎這個兒子卻是真心在意。
遠在豐縣的林旭收到這道聖旨,頓覺無顏回京面對聖上——接連幾個月查不出一絲線索,對於他這個刑部尚書來說,實在是奇恥大辱。偏偏皇上的聖旨都已經下了,若要繼續在豐縣查下去,便是抗旨不遵,就算借給他一顆膽子也不敢如此。
文帝的旨意有些倉促,卻也在趙慎的意料之中。只是走之前,必須要弄清楚送玉簫那人的動向。趙慎隱隱有種預感,那人的動作不會到此為止。
拿定了主意後,趙慎不再糾結於回京的事,還出言寬慰林旭道:“林大人此行雖無什麼重要的進展,但好歹查到了飲霜刃這一線索。依本王看,那兇手是不是當年秦家的人尚未可知,不過與懷王有仇,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否則,你我皆在豐縣,兇手何以遲遲不下手?眼下回京雖然難免被皇上苛責一番,但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京城裡頭人脈廣一些,要查出懷王的仇家和當年飲霜刃的去向都要容易許多。”
林旭聽了,覺得也有些道理,不過心裡終究有些發苦:“下官多謝王爺開解了。不過懷王的案子,下官實在是慚愧,都已經幾個月了,什麼線索都沒有查出來,若兇手又出來繼續殺人,下官這刑部尚書有何顏面面對聖上?”
趙慎又寬慰了幾句。他對林旭的印象還算不錯,若不是自己先他一步攔截下了一些線索,這人也不至於如此舉步維艱。
林旭是個豁達的人,見事已至此,便不再多說,只按著趙慎的吩咐開始著手整理這些日子以來的案卷。對於林旭來說,回京之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少不得趁著眼下將有關此案的一些線索統統整理完畢。
趙慎回到房裡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目光瞥見掛在牆上的佩劍,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夜市裡買的那對同心結。結髮同心,像是一段美好的預言。他回想嚴子溪眉眼含笑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眼看自己就要回京了,嚴子溪若還是躲躲閃閃,兩人之間豈不是隻能就這麼錯失了?他想了想,招手喚來了承安道:“待會你替我去嚴府跑一趟,我有東西要送給嚴家三少爺。”
承安在他身邊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