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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走。
沒有人知道,從那一天起,秦家兵器庫中的寶刀“飲霜刃”,就成了一把秦墨齋自己鍛造的贗品。真正的飲霜刃,在豐縣一個不起眼的寺院裡塵封了整整十多年。
這一點恐怕連秦墨齋自己也沒有料到。饒是他將一切都打點妥當了,也想不到身強體壯的乳母行至豐縣,便身染重病,竟將剛滿月的孩子一個人撇在了深山裡撒手人寰。嚴子溪在嚴家二姨太的護佑下長大,心裡早已將她看作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只覺得被一道驚雷擊中。但即便是這樣,當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被奸人所害,嚴子溪心裡依舊難以平靜:那兩個給了自己生命的人,為了不讓自己受到牽連,毅然將自己推離了權勢鬥爭的漩渦,而自己卻在千里之外,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安定。
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自己這十六年來的安逸,竟都是偷來的。
嚴廣志是豐縣縣令,雖是芝麻大的官職,也好歹算是朝廷的一份子,手頭積累的案卷十分詳盡。嚴子溪不受寵愛,索性躲到了那家人的視線背後,把自己關在清冷的偏院裡潛心調查當年秦府滅門的真相。越是往深入調查就越是心驚,當年秦家的案子倉促之下被人揭發,秦墨齋下獄之後又恰巧遭逢天牢失火,回頭看起來著實蹊蹺。特別是那懷王趙恆,自從在秦家的事情上立了功,在朝中的地位便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加之趙慎因為秦家的事情同文帝父子離心,整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趙恆了。嚴子溪表面上在秦家仰人鼻息,暗地裡卻不動聲色地調查趙恆,越是接近真相,心裡的恨意便越是翻江倒海:在三個皇子中,大皇子趙忻計謀深遠,三皇子趙忻才智過人,唯獨二皇子趙恆只是個一身蠻力的武夫,最受文帝的忽視。他不甘心就此失去文帝的喜愛,便連同手下安排了一場毒計,設計陷害秦家與叛軍有染。秦家謀反純屬子虛烏有,時間長了必然有機會翻案,到時候趙恆陷害一事就會敗露。他不想坐以待斃,索性假借天牢失火為由除掉了秦家父子,如此一來,死無對證,秦家作亂的罪名就必然坐實了。
可憐秦家一門忠良,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如此悽慘的命運。
不用想也知道當年滅門之時何等淒涼,嚴子溪雖不曾親歷當年之事,替父母兄長報仇的心思卻一日比一日更甚。可惜他的身子早已因為年幼時受寒傷了根基,實在不是習武的好材料,再加上他已經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即便是在未來的日子裡不眠不休,也無法在武力上與趙恆相抗衡。
嚴子溪走投無路之際,卻被秦墨齋留在包袱裡的那本秦家武學吸引了目光——秦家武學講究一個爆發力,各種招式套路看起來簡單,實則需要輔以至強的內力,否則就算勉強修習,也無法掌握其中精髓,更有甚者還會傷及身體根本。但秦家武學也有一個顯而易見的特點,那便是修習極快,即使是毫無武學底子的人,只要按著法子勤加苦練也能習得一身絕妙武功。當然,這樣的修習方式因為缺乏內力支撐,時間久了便會產生一股強大的反噬力量,習武之人雖然身懷絕技,卻要時時受這氣勁反噬之苦。
嚴子溪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又怎會將一個反噬放在眼裡?他幾乎毫不猶豫地便選擇了修習秦家武學。
幾年下來,嚴子溪揹著嚴家人偷偷習武。他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逆天修行,更是將內裡都掏空了。不過嚴子溪極善掩飾,看起來與普通的文弱書生無異,即使如趙慎那般心細如髮之人也沒有看出端倪,只以為嚴子溪是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書生。唯一知道內情的,就是深居簡出的清遠大師。
清遠大師二十年來幾乎是看著嚴子溪長大的,對他的身世瞭若指掌,這些年來深知嚴子溪的不易,一直存著一段心病。當年若非自己將那包裹交給了嚴子溪,又何來今日的種種?說到底,自己一時心軟,反倒是害了嚴子溪。
禪房外頭鳥鳴陣陣,室內卻是一片寂靜。清遠大師沉思了許久,方從過往的回憶中抽離。他長嘆一聲,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年輕人,意味深長地開口道:“外頭的那位,可是貴客。”
在那雙彷彿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視下,嚴子溪無心隱瞞分毫,只點了點頭道:“寧王倒是心存仁善,不似他的父兄。”
“即便不似,但皇室中人,畢竟……”清遠的語氣中滿是憂慮。
“大師的擔心子溪明白。不過,趙慎雖是朝廷的人,但他為人寬厚,且與秦家有舊,在這件事情中不會一味只顧維護皇家聲威,反倒是目前我最能夠相信的人。不瞞大師,趙恆出事的這些日子以來,我能感覺到暗處還有一股力量在幫著我,雖然我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