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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片刻的沉默。
雨漸漸小了,柔柔的雨絲輕撫在人臉上,帶來一陣陣涼意。嚴子溪嫌手中的紙傘礙事,索性收了傘放在一邊。趙慎聽嚴廣志提起過嚴子溪身體不好,生怕他受了寒,便將手中的傘往他的頭頂傾了傾。
趙慎十分享受這樣的時光。自兩人相識以來,可以說是狀況百出,很少有這樣安安靜靜獨處的時候。像眼下這樣的場景,自己只要微微低下頭去,就能看見嚴子溪姣好的側臉。心裡忽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悸動,彷彿只要這麼看著這人,就能忘卻前路上的種種紛擾。
一眼,如同一生。
過了許久,嚴子溪才感覺到了頭頂並無一絲溼氣,一看見身側一直替自己打傘的趙慎,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往後退了一步道:“王爺恕罪,是子溪失禮了。”他習慣了旁人的苛待,唯獨受不得人家一點好處,如今趙慎雖是舉手之勞,卻恰恰刺中了嚴子溪心頭最為脆弱的一點。一時間,嚴子溪竟擺不出先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來。
這樣的溫柔對待,倒像是,真的將自己放在心尖上一般。
“哪裡有那麼多忌諱?我只當子溪是朋友,朋友之間,哪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說法。”趙慎不以為意,依舊拿了傘替嚴子溪撐著,絲毫不在意自己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遭受風雨洗禮。
嚴子溪紅了臉,暗道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這般隨便,讓人看到又不知惹出什麼是非。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壓下了方才忽然湧上心頭的詭異心思,轉而問道:“那日晚宴上襲擊之人,想必都是衝著王爺而來的,王爺心裡可有了應對的計策?那些人失手了一次,難保不會再來第二次、第三次。”
趙慎搖了搖頭道:“這些人並非第一次滋事了,不過是些鼠輩,我走到哪裡便追到哪裡想取我性命。有方銘在,倒是大可不必擔心他們真能成事。”
嚴子溪聽了這話,微微頷首不再言語。看樣子他原先的推斷沒有錯,那些人是衝著趙慎來的,和趙恆的事情沒有關係。這麼想著,忽然鬆了口氣。
他瞬間放鬆的神情並沒有逃過趙慎的眼睛。對於嚴子溪的反應,趙慎雖然有些疑惑,卻並未深究,只道嚴子溪這人外冷內熱,不太習慣將情緒都寫在臉上。
春雨中的東湖宛若一幅水墨畫,沒有太多色彩的點綴,卻更顯清新脫俗。趙慎舉目遠眺,又時不時轉頭看看身邊身長玉立的俊美青年,忽然覺得有些心醉。為這景,也為這人。
趙慎分不清自己對於嚴子溪到底是哪一種感覺。在他人生的上一個十年,他因為一些執著過得太累,嚴子溪的出現像是一道嶄新的初陽,讓趙慎冰冷了十年的心漸漸回暖。像是要把無法傾注在秦暢身上的東西都給予嚴子溪一般,趙慎此刻只想對嚴子溪好一些,再好一些。
可是,這樣一種心情,嚴子溪會知道嗎?即使他知道了,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趙慎有一種隱隱的惶恐,為了掩飾這種突兀的感覺,只好不斷地拉扯一些零散的話題來吸引嚴子溪的注意。嚴子溪話不多,卻是個很好的傾聽者。趙慎挑了這幾年去過的一些有意思的地方說給嚴子溪聽,那人便睜大了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生怕漏過了什麼精彩的情節,神色間像極了天真澄澈的孩子,彷彿之前那個冷冰冰的人不過是趙慎的錯覺。
趙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嚴子溪,不覺放柔了聲音望著他笑道:“子溪既然這麼喜歡遊山玩水,倒不如等懷王的案子了結了之後,我就親自去同嚴縣令說,帶你去江南玩上一陣子。眼下馬上便要進入夏季了,蘇杭的荷花正值花期,若是錯過十分可惜。”
嚴子溪聽了,卻斂去了方才的神色,淡淡笑了笑道:“若是有緣能夠見到,那自然是最好的,不過子溪恐怕不是那有緣之人,王爺白白費心了。”
趙慎見他眉宇間似乎染上了一絲憂色,猜他是想到了那個牢籠似的嚴府,忙寬慰道:“子溪不必擔心嚴家人不放你去。依我看,你如今跟著我一起,嚴廣志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哪裡能夠阻止?便是那不想看著你平步青雲的嚴夫人,最多也只敢在心裡抱怨抱怨,就算借她一個膽子,也不敢真的出來說一個‘不’字。我若想帶你出一趟門,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你何必煩憂。”
嚴子溪聽了,並沒有正面回應他,只是嘆道:“說起來,子溪還真得謝謝王爺,因為仰仗著王爺的關懷,我在家中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這是哪裡的話。其實,你若是不喜歡,大可以離了嚴家,自己找個清靜的小院住下,何必一直忍著?”趙慎說的是真心話。他這幾日一直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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