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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趙忻,多了一份陰沉和危險。幾乎是下意識地,秦暢就想遠遠地離開這個人。
嚴子溪想要的感情其實十分純粹。都說過剛易折,太純粹的感情,反倒不好求得,因此,在嚴子溪前二十年的人生裡,並沒有想過要同什麼人長相廝守。
直到趙慎出現。
趙慎的出現太過完美,恰到好處地,就填補了嚴子溪生命中的每一處空白。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嚴子溪也曾經仔仔細細地想過:趙慎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呢?趙慎的感情,真的就不需要任何回報麼?
這個問題一直得不到解答。趙慎對嚴子溪的照顧已經滲透到了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嚴子溪感動的同時,卻又覺得迷惑——這樣的深情,是從何而起的呢?
直到看見了秦暢的畫像,嚴子溪心裡豁然開朗。
趙慎是最溫柔的情人。這樣的溫柔,很多年以前,曾經屬於自己的哥哥秦暢。那段時光裡大概還沒有殺戮,趙慎同任何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依依執筆,細細勾畫著心上人的眉眼。嚴子溪不曾親歷那個草長鶯飛的時節,卻能從趙慎的筆尖感受到濃濃的歡愉。
這樣的趙慎,和現在其實一點也不一樣呢。
經過了那麼多年時光,生死、離別,趙慎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飛揚跳脫的皇家少年,嚴子溪認識的趙慎,總是冷靜而自持的,雖然偶爾會眉眼彎彎說上幾句孩子氣的情話,可更多時候都是運籌帷幄,將自己包裹在一層厚厚的偽裝之下。
終究揹負了太多東西,連感情也不能像當年一般坦蕩了。嚴子溪忽然很想問問趙慎,同自己在一起是因為心動,還是因為那三分熟悉?
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是怎麼走回的綴錦閣。賣相喜人的麒麟鎮紙就在桌上擱著,方才的一腔興致卻都結成了冰。
呵,如果可以,嚴子溪多麼希望自己一輩子也沒有踏進過趙慎的書房?那塊屬於趙慎一個人的四方天地,對於嚴子溪而言,竟像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面對著周管家和幾個下人探詢的眼神,嚴子溪不願表現出過多的情緒來,只勉強笑了笑道:“怎麼辦,太久沒有作畫了,手都生疏了,鋪好了畫紙,卻不知道從何下手,大概要原封不動地將畫收回去了。”
“這有什麼,公子要是不想畫,就叫他們再收回去就是了,反正來日方長,公子有的是時間慢慢畫呢。”周勝海立刻就看出了嚴子溪情緒不對,忙揮了揮手在一旁打圓場。他雖不明白嚴子溪這一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對方忽然煞白的臉色騙不了人,周勝海生怕嚴子溪悶悶不樂傷了身子,趕緊順著他的意思來。
這嚴公子可是王爺心裡的寶貝,萬一有個閃失,他們做下人的萬萬擔待不起。
來日方長?嚴子溪忽然被觸動了心事,又淡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不過是一個鳩佔鵲巢的替身而已,哪裡還有那麼多時間?如今秦暢還活著,趙慎若是知道了,怕是會開心得不得了吧?正主就在眼前,還要自己這個假冒的幹什麼?
況且,秦暢是自己的親哥哥,又那般張揚奪目,自己身無所長,唯有滿手的血腥,要拿什麼東西和秦暢相提並論?
滿紙的桃花,像是最尖刻的諷刺,嘲笑著自己的淪陷。那個暖風撲面的春日裡,有人身心俱醉,有人卻不過是從時光的縫隙裡,尋見了一個似曾相似的影子。嚴子溪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侍墨將畫具收起來。
這一場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嚴子溪幾乎想不起來,幾個時辰之前,自己是帶了怎樣一種隱秘的欣喜展開了舊日未完成的畫作。
朔風再冷,也不及真相刺心。
明日又是休沐,難得不用早起上朝,晚飯後趙慎剛回王府便直奔綴錦閣。他並不知道白日裡那一茬,但幾天都忙著公務沒有和嚴子溪好好相處,趙慎心裡也是萬分記掛。
他到綴錦閣的時候,嚴子溪正穿了一件半新的單衣,靠著昏暗的燈光出神。趙慎看著他的背影,無端覺得有些心疼,便挑開簾子上前道:“天氣越來越冷了,你穿得這麼少,若是又受了寒,豈不是遭罪?”
嚴子溪聽了,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我這身子反正就是這樣,用心養著總不見好,不去管它反倒也就是這樣了,不必多費心思。”
“這哪行?聽侍墨說,你這幾年身子骨一直不見好,今年好不容易求得了陳太醫的方子調理著,可別因為一時大意又將老毛病引了出來。”趙慎脫下披風遞給竹心,又在嚴子溪身旁的湘妃榻上坐下,挨著他笑道,“你如今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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