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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陽光朗照的午時,周遭鳥鳴啾啾,顯得安靜而空曠。
顏音心中有些納罕,輕輕掀開車帷一角向外觀瞧,發現原來周遭密密麻麻的營帳已經全無影蹤,只剩下一片荒野,春草悽悽,隨風搖曳。
顏音一驚,騰地坐了起來,這一下起得猛了,只覺得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痛,每個骨縫中都像有無數螞蟻在咬噬一般。
顏音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慢慢挪動著身子,想要下車去看看。
突然,車帷一挑,戴子和探進半個身子,斥道,“臭小子,你終於醒了!給我回去乖乖躺著,再敢亂動,看我不打你!”
“啊?!戴神醫!”顏音又驚又喜,但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樣沙啞難聽。
戴子和連拉帶拽,擺弄著顏音躺好,擰著眉毛斥道,“身上有傷還跑到雨地裡淋著,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
顏音雖不懂醫理,卻也知道戴子和所言不虛,身上是蝕骨的痛,就連被笞責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痛楚難耐,喉嚨中像有一把火在燒,一呼一吸之間,整個胸腔都像是被一把鈍刀子割著一樣。雖然自小多病,但從沒有一次,病得如此難受。
“謝謝您……”顏音整個肩膀縮在被子裡,兩隻小手抓著被頭,眨著眼睛輕聲說道。
戴子和輕輕拍了拍顏音的臉頰,笑道,“謝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還有臉說謝謝?若不是你病著,真想好好揍你一頓。”
“我沒有不愛惜身體,只是……她們太可憐了,我不能眼看著她們光著身子去地下,她們的爹孃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我只是想用表緞幫她們遮蓋一下,您說,我這樣做不對嗎?”顏音一臉企盼地看著戴子和,想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認同的答案。
戴子和長嘆一聲,“對是對,但是你身上的傷那麼重,還吃了止疼藥跑到外面淋了一夜的雨,你說該不該打?你爹孃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心疼?”
顏音悵悵地搖了搖頭,“娘已經死了,她不會知道的……”
戴子和又是一嘆,這孩子,果然記恨上了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七十、風月初心少年狂
“其他人呢?那些帳篷怎麼都沒了?”顏音又問。
“他們拔營走了,去跟崇王的隊伍匯合,這邊只剩下幾十個人護送咱們。”
“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了,臭小子!怎麼弄也不醒,差點壞了我的名頭!”戴子和佯怒。
“阿古……那阿古呢?!”
“什麼阿古?”戴子和不解。
“就是伺候我的親兵啊,個子矮矮的,黑黑瘦瘦的。”顏音急得比手畫腳。
戴子和搖頭,“沒看到這麼個人,怕不是被調走了吧?你既然醒了,咱們便可以緩緩前行,待趕上大隊人馬,再找人問問看。”
顏音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這麼胡作非為,怎麼就沒人管,誰給他們這麼大膽子?那王宗慎呢?他死到哪裡去了?!”
戴子和看這病懨懨的孩子板著臉厲聲質問,倒真有幾分小王爺的氣勢,心中有些好笑,但還是斥道,“這是你小孩子該管的嗎?好好給我養病,亂髮什麼脾氣!”
顏音不服氣,嘟起了嘴唇,扭過臉不理戴子和。
戴子和無奈一笑,到底還是告訴了顏音,“聽說,那日西邊營地靠近河邊,因暴雨河水漲了,營地淹了水,王宗慎帶人去那邊救災遷營去了,這東邊營地便失了管束,鬧出這等事來……”
“死了多少人?”顏音輕聲。
戴子和搖頭,“不太清楚,似乎有十幾個……另有幾十個被糟蹋的,身子倒沒有大礙。”
“那……父、父王有沒有罰他們?”
戴子和又搖頭,“人太多了,還在徹查,估計為首的幾個是要處置的吧。”
顏音點點頭,眉頭緊蹙。
車,緩緩前行。
顏音躺在車裡,輕輕咬著嘴唇,兩隻手緊緊攥著,全身都繃著勁兒。
“很疼嗎?”戴子和問。
“嗯。”顏音點頭。
“哪裡疼?”
“全身都疼……”顏音有點不好意思,只覺得這話像是敷衍。
“你本就體寒,傷後又虛弱,那天晚上又淋了雨,寒入經絡,需得慢慢拔除,搞不好要耗上幾年的時間。”
顏音一笑,“沒關係啊,有您在,總歸能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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