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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縈懷。
顏音走過去,將那件兩面發燒的裘皮披風再度披在康茂身上,踮著腳尖,去系領子上的繫帶。
康茂攔住了顏音的手,“春暖了,用不到這個了,還是你留著吧。”
顏音搖頭,“不行,越向北行,會越冷的。”
聽了這話,康茂眼中掠過一絲黯然,是啊……越向北行,離故土越遠,雖然越行越是春深天暖,但去國離家之悲,是萬千□□也掩不住的蝕骨的寒……康茂垂下了眼簾,任由顏音幫他繫好披風。
“太子哥哥,你在中都會寧等我,我很快也會去的!一定要等我,要好好保重!”顏音用力揮了揮拳頭。
“你也保重!”康茂鄭重地點點頭,緩緩轉身,被那群源兵簇擁著去了。
顏音踩在門檻上,抻著脖子,向康茂遠去的方向望著,直到那群人轉過了牆角,再也看不見了,才對阿古說:“走!我們去城頭!”
顏音在阿古的陪伴下,攀上了城樓,遠遠看著顏充率領的右軍,浩浩蕩蕩,如同一條蟠龍,蠕動著,蜿蜒著,緩緩向北行去。每個人,都是一個小小的黑點,像是蟲蟻一般,這樣居高臨下看過去,再也分不清誰是將,誰是兵,誰是源人,誰是趙人,誰姓顏,誰姓康……
城下,哭聲震天。
新任的大楚皇帝張國昌,一身縞素,在天子儀衛法駕的團團簇擁下,於城門內設了香案,伏地痛哭,遙送太子康茂。周圍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大梁軍民百姓,在這些百官士庶當中,也有很多人穿著素服,香菸嫋嫋,久久不散,哭聲震天,哀嚎動地。像是一場葬禮,但葬禮的物件,卻還活著。
顏音皺著眉頭看著,很是疑惑:“他們這麼捨不得太子哥哥,當初為什麼不拼上性命請他回去當皇帝?而且,那些康氏宗室,不都是他們送出來的嗎?若他們真要藏,這麼大的城,藏起幾個姓康的有什麼難的?”
阿古在一旁嗤笑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一樣,只要能保住自己頭上的腦袋,讓他們殺了自己親爹都幹!現在這麼哭,只是做戲給別人看罷了,顯得自己忠義唄!就像那些大戶人家的老太爺死了,子女兒媳一個比一個哭得聲大,都是乾嚎罷了,哭給別人聽的,一滴眼淚都沒有!要分家拿遺產了,他們心裡指不定多高興呢!這些人也是一樣,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便有新貴上臺,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好機會。哼!一個個面上在哭,心裡都在偷偷暗笑呢!”
顏音環顧四周,見城頭上的源軍少了許多,便問道:“父王是最後一個開拔的,對嗎?”
“是呀,王爺是後軍元帥啊,自然要殿後。”
“可是……像這樣,大家都走了,只剩下父王帶的兵,咱們的人數就很少了,萬一這些人從城裡衝出來打我們怎麼辦?他們這麼多人,幾乎是一百個打我們一個呢!”
阿古誇張地捂住顏音的嘴,輕聲叫道,“哎呀我的小郎君!可不能提這個,你以為王爺不擔心麼!他擔心的頭髮都白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若大傢俬底下傳來傳去,軍心就會動搖,那樣可真就危險了!”
顏音一驚,吐了吐舌頭,也放低了聲音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不說,還是有人會想到的吧?我們的人會想到,他們……”顏音用手一指大梁城,“這些人當中,應該也有不少人會想到吧?萬一他們突然發難怎麼辦?我們打得過嗎?”
阿古低聲笑道:“首先,他們已經被我們打怕了,沒有了銳氣,不一定敢發難;其次,那張國昌是親著我們的人,必定也會約束百官兵丁;最後,王爺麾下的鐵鷂子軍可不是吃素的,當年打西夏的時候,就曾經以五千人破了西夏二十萬大軍,雖不說以一敵百,也算差不多了。更何況城裡這些人都餓得半死了,也未必有力氣跟我們打仗。”
顏音這才放下心來,用手撫了撫心口,破顏一笑。
過了幾天,顏亮率領的右軍和顏魯虎率領的中軍也陸續開拔了。
城頭上的源軍越來越少,但大梁城還是像個死城一樣,所有人都龜縮在城內,沒有人敢出入城門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九、夢華餘燼萬事空
這一日有些倒春寒,顏音的身子又有點不爽,這才想起之前戴子和說過的話,便要去找戴子和看病。
阿古在一旁笑道:“那位戴神醫和崇王一起,昨天就北行了。”
“哎……”顏音有些失落,嘟起嘴抱怨道,“他說過要給我開方子的,怎麼先走了,不講信用……”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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