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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給她們打胎呢?讓她們生下小寶寶不好嗎?”顏音又小聲問道,似乎生怕驚擾了病人。
戴子和長嘆一聲,“她們懷的,都是原配夫君的孩子,如今已經從了源人,崇王有令,之前漢人的骨血,便不能留了。”
此言一出,眾女子一片嗚咽之聲。
顏音騰地紅了臉,大感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那我回去了……”顏音小聲說道。說完,便逃也似的跑出了這個生與死相互糾纏的院子。
顏音一路走回自己的下榻之處,行到半路,忽聽隔著牆傳來說話聲,卻是小孩兒的口音。
“佛郎哥哥!我也想要玩!”一個稚嫩的聲音說道。
“咱們統共就這麼一根絛子夠長,只能做一個挑線花繩來玩,你讓玉郎和蝶哥兒先玩,然後你再玩。”說話的人想必是那個佛郎,聽起來歲數大些。
顏音知道那挑線花繩是用一個繩子,兩頭並在一起打個結,做成繩圈,兩個人用手指翻出花樣來的玩意兒,他小時候也曾玩過,但嫌棄這遊戲太過女氣,已經有兩三年不碰了。
“他們什麼時候玩兒完了啊?”先頭那聲音又問。
只聽啪的一聲巴掌聲響過,那孩子哭了起來,另一個聲音厲聲斥道,“渾說什麼?這種不吉利的話也是說得的?”
“佛保!好好的打金郎做什麼?他小孩子不懂事,有口無心,何必打他。咱們兄弟都這樣了,你還要這樣自己人傷自己人麼?”說話的還是那佛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連那哭泣的金郎,聲音也小了下去。
顏音推門走進那院子,隔著門,朗聲問道:“這裡住的是皇子嗎?”
關在青宮裡的小孩兒,不是皇子就必然是王子,顏音約略聽康茂說過兄弟們的小名,似乎和他們剛才彼此的稱呼對得上。
“你是誰?”是那佛郎的聲音。
“你別管我是誰,我這有幾個琉璃彈珠兒,送給你們玩。”顏音說著,便褪下腕子上的那串琉璃珠,解開繫繩,取下一個。然後戳破窗紙,把剩下的那一串都塞了進去,轉身就走。
顏音走出院門,長出了一口氣,像個欠債的人,終於把債還完了一樣,一身輕鬆。
顏音歪著頭一笑,攤開手,手心中是一枚雪青色的琉璃珠兒,正是那日,珠兒身上衣服的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六日,帥府令婦女已從大金將士,即改大金梳裝,元有孕者,聽醫官下胎。——靖康稗史箋證
☆、四十八、向來艱難傳大寶
前番源國公佈榜文,要求大梁城耆老、僧道、軍民、百姓,共議薦舉一人為主。
數日以來,趙國的文武百官、耆老、僧道、軍民等數次上書源國,要求收回成命,仍立康氏為主,不改趙國國號。但源軍始終不允。
十日後,源軍移文大梁府,令百官、僧道、耆老、軍民共議,立原趙國宰執張國昌為帝。城中士庶依然拒絕,上書稱,“奉大源皇帝聖旨,四元帥臺令,令立少宰張國昌為主,某等亡國之臣,荒迷不知所措,不敢推戴,欲立賢人,亦敢自軍前指揮。”言辭竟是犀利無比。
源國只得徑自冊立張國昌為帝,改國號大楚。冊文前面歷數康氏的重重背德惡行,後面又把張國昌誇得世間罕有,最後寫道,“……以璽紱冊命爾為皇帝,以理斯民,國號大楚,都於金陵。自黃河已外,除西夏新界,疆場仍舊,世輔王室,永作藩臣。貢禮時修,爾勿疲於述職,問音歲致,我無緩於披誠。於戲!天生蒸民,不能自治,故立君以臨之。君不能獨理,故樹官以教之。乃知民非後不治,後非賢不守。其於有位,可不慎乎?予懋乃德,嘉乃丕績,日慎一日,雖休勿休。往欽哉,其聽朕命。”
這邊張國昌剛一繼位,那邊顏充率領的右軍便開拔北行,除去攜帶大量輜重之外,太子康茂及眾位老親王、后妃也在此批北行名單之列。只那輝王康徵自斷臂之後身體一直不好,便留了下來,延後起行。
右軍北行那一日,正是二月二,龍抬頭。
那天是個晴日,風柔柔的,帶著些微春天的暖意。
顏音站在自己院子門口,扶著門框,看著康茂被一群源兵簇擁著,走出了對面院落的大門。只見他束髮,金冠,身上還是穿著那件石青色遙�潰�礁齠嘣碌撓那簦�袷遣輝�謁�砩狹糲潞奐#�鹿詼薊故悄茄�刪徽�耄�皇悄且路�行�拗逅沙冢�袷瞧>胍鴨��
但康茂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疲倦,依然是那樣淡淡的,似乎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