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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也能博學儒雅如康茂,便最好了。
一夜無話,轉眼又到了清晨。
顏音一起身,便看到岸邊稀稀拉拉站著一群人,不知在圍觀些什麼。
顏音環顧了一下,發現阿古卻不在身邊,想必是去弄早餐了,便自己穿好衣服,走到那邊去看熱鬧。
只見一個穿著趙國官服的花甲老者,正在用一根原木當做撬槓,努力想要將一塊偃倒的石碑立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多半是趙國的降臣,當下便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官員跑上去幫忙。
在眾人的合力下,那滿身泥汙的石碑,緩緩地豎了起來。
那幾個年輕人在石碑腳下培著土,那老者提過兩桶河水,用刷子沾著,仔細清洗著那石碑。
漸漸的,石碑正面的字跡顯露了出來,一條刻痕,將石碑分作兩半,一邊寫得是“趙界”,另一邊寫的是“源界”,原來是源趙兩國的舊界碑。
那老者清洗完石碑,退後兩步,擦乾雙手,正了正衣冠,跪了下來。他面朝的方向,正是南方,也就是那石碑指向的,趙國的疆域。曉風吹起了那老者花白的長髯,飄飄飛舞著,也是飛向正南。朝陽放射出萬道光芒,照在那老者的側臉上,照得他臉上的皺紋,深如溝壑。
顏音分明的看到,那溝壑之中,有涓涓細流,晶瑩閃爍。
只見那老者,恭恭謹謹地扣首,再叩首,三叩首,起身肅立,再跪,再扣,三拜九叩,一絲不苟。
最後一下叩完,那老者站起身來,嘴唇猛力抖動著,帶著那長髯簌簌的動,像是抑制不住的哭泣,又像在喃喃自語。
突然,那老者猛地撞向石碑。
一聲悶響,石碑上綻開了一朵血花,那血跡剛好覆蓋在那趙字上面,沿著筆畫,把那字填成一片血紅。那皓首的屍身,俯身倒在界碑源國這一側,只一隻手臂像是不甘似的,伸向了趙國的國界。
眾人七手八腳的跑過去,亂作一團。
顏音卻沒有過去,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不明白,若真是心繫故土,心存忠烈,當時又為了什麼投靠源國?若並不在乎背棄康氏江山,又何必在這界碑上一頭撞死?若不想從了大源,逃跑便是,這些降臣人人都有馬匹,又沒人看管,隨時都能逃走,天大地大,西夏室韋,何處不是容身之所?
顏音呆呆的想了半天,依然想不明白。
那邊眾人卻漸漸散了,石碑的南側,多了一個小小土丘。一座新墳前面立著一塊碑,寫著個血紅的“趙”字,倒像是為整個趙國蓋了棺,入了殮。
顏音悵悵然返回車中,卻見阿古還沒有回來,心中有些納罕,只不過是去火頭軍那邊取飯菜,今天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又過了片刻,才見阿古提著食盒,一路小跑著,遠遠奔了過來。
顏音有意捉弄,便躡足走到車後藏了起來,將車帷挑開一條縫,偷眼觀看。
“小郎君……小郎君!”阿古低低換了兩聲,又左右掃了一圈,見沒有顏音的影子,便輕輕拍了拍胸口,好像突然定了心。
只見阿古小心的開啟食盒,取出一碗熱騰騰的羊肉麥仁湯來,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用指甲從中挑出一點白色粉末,融在湯裡,隨後小心的折起紙包,又想了想,再度開啟紙包,又挑了一點放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六十、曼陀牽繫還鄉愿
顏音再也按捺不住,挑開車帷,大喝一聲:“你在做什麼?!”
阿古嚇了一跳,手一抖,那紙包中的粉末,又傾出了一些落在了湯裡。
那粉末浮在濃稠的肉湯表面,緩緩融著,微微冒著泡泡,似乎還滋滋有聲。
“小郎君,原來你在啊……”阿古有些尷尬,但臉上並沒有陰謀被拆穿後應有的驚惶之色。
顏音卻氣得雙手發抖,“你……你為什麼下毒害我?!”
“哎!小郎君,你誤會了,這不是毒藥,只是迷藥而已。”阿古連連擺手。
“為什麼給我下迷藥?你有什麼陰謀?!”顏音說完,又覺得不對,忙補充道,“你說這是迷藥就是迷藥了?你讓我怎麼信你?!”
阿古也不答話,端起那湯,湊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又用食指從碗中沾起一點尚未溶解的粉末,放在舌頭上,還咂了咂嘴,似乎是品嚐什麼美味一般。
顏音看得怔住了,過了片刻才問道,“為什麼要給我下藥?”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
阿古向四周張望了一圈,見沒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