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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三十八、輕音一曲散靈魄
矮的那個女孩,正是康金鈴,高的那個孕婦,眉眼和康金鈴頗為相似,想必是那個因有孕被抬為良人,並冊封為嬪妃的南趙帝姬,康金鈴同父同母的親姐姐,莊福帝姬康玉瑚。
康金鈴雖然身材矮小,但換作了婦人裝束,便像是憑空長大了幾歲,儼然有了幾分穩重的大人模樣。只見她目不斜視,一雙眼睛只盯著姐姐的肚子,小心地攙扶她落座,殷勤地為她佈菜,完全沒有感受到遠處顏音的殷切目光。
顏音有些落寞,垂下眼簾,繼續拈弄著那枚羊骨。
安述羽侍立在顏音身後,約略能猜出顏音心中所想,他和宗室郎君的關係都不好,女眷當中也只和這位新入宮少年嬪妃勉強能算得上故舊,自然希望能和她寒暄幾句,至少能排解一些尷尬,畢竟是歲除,誰都希望能得到親朋的祝福……
安述羽想到這裡,心中一動,也抬眼向嬪妃的席上望去。那邊,被所有人簇擁著的,是穿著渤海國服飾的貞靜皇貴妃安弦羽,自己的親妹妹。只見她白衣,彩裙,頭戴金鳳冠,嫻雅的微笑著,和其它嬪妃安靜的交談。她同樣不會注意到安述羽灼熱的目光,因為她並不知道,宮裡這個滿頭白髮,相貌絕美,卻不會說話的內侍,是他的親哥哥。
顏音木然地盯著前方,拿著那柄小刀,叉起那些肉片一片一片往嘴裡送。
安述羽見那肉已經微微有點冷了,怕顏音吃多了積食,便輕輕拍了拍顏音肩膀。
“什麼事?”顏音扭頭仰臉。安述羽卻發現他的唇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小刀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微微滲出血來。
安述羽看了,心中大痛,忙取出帕子為顏音擦拭,同時狠狠地奪下了顏音手中的小刀,將筷子塞進了他手裡。“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安述羽咬著牙,心中暗暗罵道。若不是礙於身份,真想抓過他來,狠狠地教訓一頓。
顏音自然能感受到安述羽的怒氣,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果然師父說的沒錯,不怕痛真不是什麼好事兒,自己傷了自己,都感覺不到。”
子正過後,內眷們便退下了,男人們依舊豪興不減,縱酒狂歡。
顏音體弱,又不耐寒冷,早已覺得有些不支,但又賭氣做給所有人看似的,堅持著不肯提前告退。
樂聲響起,一個黃衣舞姬,飄然下場。只見她圍著篝火,踏著輕盈的舞步,一雙白練一般的水袖足有三丈長,飄飄舞動著,真好似嫦娥下凡一般。悠揚的歌聲,嫋嫋飄來,那唱詞,既不是女直話,也不是普通的漢話,倒像是江南的吳儂軟語。
顏音只覺得這曲子很熟悉,便側耳聽著,細細分辨詞意。驀然發覺這便是北行途中,溫泉側畔,那個昭儀朱素輝所唱的曲子,再定睛一看,這個舞姬,竟然正是朱素輝。
“幼富貴兮厭綺羅裳,長入宮兮陪奉尊陽。今委頓兮流落異鄉,嗟造化兮速死為強。”“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入草莽兮,事何可說?屈身辱志兮,恨何時雪?速歸泉下兮,此愁可絕……”
顏音細細分辨歌詞,見果然就是那日聽過的那首歌,一個字也不差。顏音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大過年的,為什麼要唱這樣悲傷的歌,為什麼不用漢話唱?非要用誰也聽不懂的江南方言?
突然,那女子的水袖,如一杆槍,疾刺而出,直指顏啟晟的御座。那一道雪練之中,似乎有金屬的光芒閃爍。
顏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看到侍立在顏啟晟身邊的顏亮身形一閃,擋在了顏啟晟身前。隨即便一聲驚呼,癱軟在地。
“來人!有刺客!”不知道誰大呼了一聲,數十名侍衛便向那朱素輝圍了過去。
顏音也一躍而起,奔到顏啟晟身邊,“父皇!你沒事吧?”
顏啟晟蹲著身子,懷抱著顏亮,聲音顫抖,“亮兒!”
顏亮的左肩上,插著一隻梭鏢,連著細細的鏈子,只見他臉色鐵青,嘴唇卻是淡淡的紫色。
“不好!有毒!”顏音說著,舉起手中割肉的小刀,挑開顏亮傷口周圍的衣服。見傷口已經腫起很高,一片黑紫。
顏音猶豫了一下,用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想要伸手去拔那梭鏢,但又有點猶豫。
顏啟晟撥開了顏音的手,猛地拔出了那梭鏢。
腥臭的黑血,汩汩湧了出來。
顏音此時再不猶豫,手起刀落,在傷口上切了一個深深的十字切口,而後雙手用力擠壓傷口周圍,把黑血往外擠。
顏啟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