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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他一向淺眠,一有動靜就醒,來了朝辭閣和雲秀山一屋後好了些,卻也不能像兒時那般整夜安眠,今日雖過得風平浪靜,但沈奚靖總覺有些事要發生。
當敲門聲想起來時,他第一個從床上坐起,小聲叫雲秀山:“表哥,醒醒。”
雲秀山立時便醒了,黑暗裡,他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卻能把院中聲音聽個清清楚楚。
那似乎是賀榆葉的聲音,他帶著哭腔說:“陳叔叔,幫柏葉請個太醫預名吧,他眼看就不行了。”
接著是陳歲的聲音:“你先別哭,且與我看看柏葉如何。”
之後院中又安靜下來,李柏葉的房間跟他們屋子之間隔了兩屋,裡面聲音細細碎碎,根本聽不清。
沈奚靖和雲秀山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卻只坐在床上不敢出聲。
他們甚至還往腰帶裡塞了些銀子,以備突發事端。
不多時,似乎聽到開門的動靜,緊接著還是賀榆葉的哭聲:“陳叔叔,我出錢,給請個吧。”
陳歲嘆了口氣,沒說話。
“陳哥,出了何事鬧這大動靜?主子都吵醒,差我下來問問,要是柏葉病了,就去請個預名吧,主子擔待著。”這是楚暮冬。
這一日,還是楚暮冬值夜。
周榮軒自然待手下人極好,其他宮裡,不消說找太醫預名給瞧病,不直接拉到黑巷便是好的,周榮軒能下這番指示,倒也叫其他屋裡沒出來的宮人心中一暖。
他到底是從宮人做起,知道宮人的不易,有些病,只要大夫瞧了,一兩副藥便能好,但宮裡沒有這些,隨便吃些藥丸,很多底子不好的,都撐不過去。
正當其他宮人心裡為柏葉高興時,卻聽陳歲說:“回了主子吧,柏葉去了。”
他話了,直接站在院裡講話:“安樂,修梅,你們二人出來下。”
突然被點名的沈奚靖一愣,他假裝抖了抖被子,再出門時,發現趙修梅也穿戴整齊,出了這樣的事,想必這一個院子都沒人睡著。
沈奚靖與修梅對看一眼,一起走到陳歲跟前,陳歲解下腰上的另一面木牌,遞給沈奚靖:“這是宮人局的牌子,你們也認得路,去請個管事回來,說朝辭閣有宮人去了。”
他這一句說的很清楚,夜裡風涼,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寒,沈奚靖默默接過牌子,跟趙修梅一道開啟朝辭閣的大門。
身後,陳歲的聲音淡淡響起:“榆葉,別哭了,柏葉既然已經去了,等打喪宮人敲完,你便幫他打理乾淨些,好讓他好好走一遭。”
回答他的,只有賀榆葉嗚嗚咽咽的哭聲。
沈奚靖與趙修梅一路都沒說話,他們叫醒寧祥宮看門的宮人,從側門出了來,宵禁裡的皇宮,漆黑而安靜,只有他們手裡的燈籠閃著點點光,在風裡搖曳。
走了好半響,趙修梅才低著聲音說:“晚上柏葉回來時還上廚房吃了飯,那時候他很高興,說南宮主子給了賞銀,他要好好收起來。”
沈奚靖沒說話,雖然與李柏葉並不太相熟,但是好歹一宮裡幾個月,也算是相處融洽,沒成想他這樣就沒了,沈奚靖只覺得心裡一陣難過。
“你說,好好的人,說走就走了。”趙修梅又說,他算是朝辭閣最沉默的一個,老實本分,跟其他宮人關係都很好,只怕比沈奚靖更難過。
“是啊,好好的人,走得這麼突然。”沈奚靖跟了一句。
他們腳程很快,沒多時便到了宮人局,宮人局與百香園不遠,與尚林局,尚衣局,尚工局都在一處,所有宮人管事,都住在四局所裡。
四局所算是宮裡比較特殊的一個建築群,它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正門,因任何與宮人有關的事宜都由宮人局辦理,所以在宵禁之後,只有宮人局在的東正門徹夜開著大門。
沈奚靖他們到的時候,東正門旁的門房裡正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人在睡覺。
趙修梅叫醒他,說明來因,那宮人便一臉不情願地披上衣服進正屋通傳。
不多時,一位四五十歲的老宮人從正屋裡出來,他與慈壽宮的邊總管有些像,都是白白胖胖,雖然半夜被人叫起,但臉上卻無半分不快,只說:“我且與你們先過去,打喪宮人稍後便到。”
他們說自己的身份,但他身上灰撲撲的宮裝卻說明了一切,沈奚靖與趙修梅趕緊給他行禮請安,三個人又原路返回。
到朝辭閣時,見只有陳歲獨自站在院中。
沈奚靖與趙修梅引著那位老宮人來到院裡,陳歲見了他,便馬上過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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