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還不夠?本來早已看淡了這樣傀儡無用的帝王生活,收起熾烈的恨意,過著這樣風花雪月的無聊生活,可為何,為何見到了你,那樣經久埋藏的嫉恨又迷漫開來,一點點遮蔽心頭。
嘉瑞看著身前青蓮血淚交織的顏面,顧憐望怯的眼神,竟是那般如出一轍,心中怨恨噴湧而出,手中玉釵竟被生生折斷在指間。
折斷玉釵的聲響並不大,但王座前深諳帝王脾性的吳德卻已經感受到了嘉瑞此時的怒意,撇下青蓮,躬身上來侍候,重新遞上美酒。“陛下,奴婢已經教訓了童青蓮二十板子了,您看現在?”吳德小心探問著。
嘉瑞撇了一眼青蓮現在難辨本色的臉頰,心中也有些不忍,青蓮少言自己本就知道,現在人家又無大錯,無端受了自己心內的邪火恨意,討個饒便好。嘉瑞目光示意了一下,似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嗯,帶上來吧”
“童青蓮,還不謝恩賞罰?”吳德陰柔的說道,心中已是明白了帝王的心意,順著帝王的赦罪的心思問話。青蓮被帶到王座前,其實已近青蓮所受的遠遠不止那二十之數,更何況吳德手中是使了暗勁的,所以此時青蓮高腫著雙頰已是一句話兜不出來了,怔怔的望著高座的帝王,然後俯身下拜,然後依舊只是沉默,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嘉瑞微微有些不快,不是給了臺階了嗎,居然還在拿喬。嘉瑞站起,想著要不親自扶青蓮一把,今日之罰也該揭過去了,畢竟還是有著幾日情誼的。誰知酒意盛濃的嘉瑞一個踉蹌,被貼上來的吳德一把扶住,耳中嗡嗡,可身前分明寂靜。
這種感覺讓嘉瑞很不舒服,嘉瑞看了一眼跪伏著戰慄的青蓮,身側一臉媚笑的吳德,殿中若無其事的笙歌,這熟悉的情境又讓心恨燃起,不再看向青蓮,無情的說道,“扶朕回內殿去,吳德,讓他好好明白些規矩。”然後轉身行。
青蓮忽然跪直了身子,怔怔看著曾經的英氣逼人的瑞嘉步履不穩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嘴角翕動,終究還是未言一句。而嘉瑞分明聽到了身後衣衫拂動窸窣聲,卻沒有回頭面對,心中竟不知是不屑,不忍,還是不敢。
折翼
驟雨像是橫蕩沙場的大軍,以衝鋒的速度,侵襲著他的戰場。不過是夏雨一場,皇庭院內卻已花葉離落,秦正清徘徊在滴水如線的樂府簷下,看著暗的天幕依舊濃雲翻滾,心中越發焦慮起來。還有小半會兒就要酉時二刻了,到時宮門下鑰就出不了宮,為何青蓮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樂府,即使皇上試樂也從沒有理由會逗留這麼久的,要知道哪怕是宮廷供奉的樂師,沒有宴樂晚上是不可以留在宮裡的,所以秦正清此時萬分焦急。
遠處的沉雷依舊一陣緊似一陣的傳來,預示著下一場即將的暴雨,濃雲,驚雷,庭中被摧虐的花木,青蓮消失在高階盡頭的衣角,童屹昨夜鄭重囑託的神色,各種情景交織在的心頭,讓他不堪煩亂,秦正清終於再也等不下去,略想了下,朝宸禧宮處去。
朝華殿位於整個皇城最北邊,若現在從樂府前去那兒,定是在宮門下鑰前趕不到了,到時遇上宮衛怕是會糾纏不清,所以秦正清選擇去了較近的宸禧宮,童景瑜是一等帶刀侍衛,在宮中有自由行走的權利,由他帶引著去朝華殿,總會好很多,況且景瑜也是青蓮的兄長。
秦正清心中焦急,行色匆匆,轉過一處迴廊,抬頭看見一個年輕的侍衛正帶著在兩個捧著文書錦盒的小太監跟隨在身後,腰間的長劍更襯著那英武挺拔的身姿,那不是童景瑜是誰,秦正清大喜,立刻快步趕上前去。
童景瑜看到秦正清焦急的樣子有些驚詫,要知道秦正清也是童景瑜的教樂恩師,不過是他不善此道,恩師也未曾嚴逼過自己,但秦正清方正嚴謹的形象早已印在童景瑜心中,哪似今天這般揪著自己氣急敗壞訴說的樣子。不過當童景瑜聽聞恩師對青蓮的擔憂時,童景瑜也變了神色,快步向朝華殿趕去。
童景瑜內心焦急,因為他知道青蓮滿身的傷痛,父親無奈的隱忍,太后的無端的猜忌,帝王不明的居心,以及自己之所以能成為皇太后近隨的深意,今天父親稱病未朝,皇太后就讓自己拿著這樣的奏摺去朝華殿請皇上用御印,那可是讓帝王自稱無能辭請朝政的詔書啊,童屹只覺的皇帝這些年都已如此退讓,慧敏皇太后還這樣實在有些欺人太甚。好在父親稱病,交卸了京畿防備的軍權,算是可以暫時搪塞過皇太后的猜忌,這樣總能好一些。不過二十年掌軍,那各種滲透的力量和培植而成的羽翼又豈是說斷就斷的,沒了家世的庇護,青蓮在帝王身側又會有怎樣的遭遇。
越是盤算童景瑜越是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