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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請童樂史還是叫奴婢王禮,我的腿不打緊,不過是因為前幾日童樂史又病著了,老奴被教訓了四十板子罷了,以後奴婢一定盡心照顧童樂史。”王禮的一番話語平靜,聽不出一絲感情。
聽到這些,青蓮原本不忍的心現在變為了深深的內疚與自責,原來自己的到來竟然為這位盡心照顧自己的老人帶來了災難,青蓮默默無語,垂首跟隨著王禮回樓內,不再發問。
王禮提著一盞琉璃宮燈在前引路,當發覺身後的步子停下來時轉身回看,只見青蓮微微仰著頭,在樓內珠光的映襯下依稀有著舊人的影子,王禮看著青蓮略似失望的垂下了頭,一頭青絲掩住了輕輕的惋惜,“那壎音停了,沒有了呢”王禮面無表情的轉身,其實他知道自己方才並沒有把話說完,這瀾臺其實是前朝梓燁帝君為月國質子顏瀾所鑄的,一座囚牢!
初會
入夏天白早,不過才卯時剛過,雖未見日明,但天色卻已敞亮起來,天幕上僅餘下昨夜淡淡月影,惠風清和,一聲尖細的通報聲夾在其中也未見可惡,“皇上駕到——”,嘉瑞龍袍玉冠,一身清爽的跨入宸禧宮的宮門。
所謂晨昏定省,本就應該是在初晨這個時候躬身在側,問候長輩,不過向來散漫的嘉瑞此時卻一反常態的出現在宸禧宮,頂著一個頑愚帝王的名聲來向皇權的掌握者慧敏皇太后問晨請安。
只可惜此時慧敏不在宸禧宮中,昨日十五月圓,慧敏鳳駕移抑齋處修禪。抑齋,位於紫微殿宮閣第三進院落西南角,坐北向南。紫微殿向來是帝王長居之所,處理政務,召見大臣一般都在此處,而抑齋是先帝明宗常常用來罪己靜思之地,雖僅二間餘,卻是步步錦隔,處處琉璃,端的是修飾精緻,畢竟也是明宗政事煩累時用來略靜心神之處。
由於抑齋並不是大的宮閣,加之昨夜又是童景瑜休職的日子,所以慧敏並沒有點童景瑜隨行,帶著王義等隨行侍從過午就到那兒去了,現在時辰尚早,還並未回宸禧宮來。
帝王駕到自然是驚動了休職中的童景瑜,儘管現在時間尚早,休職要到午時才止,還未當值的童景瑜仍然可以在榻上安臥休息,但是自由秉承黎明即起家訓的童景瑜,此時已經束扎停當,在他的小院落裡習武練劍了,所以當聽聞嘉瑞帝臨,作為宸禧宮最高武官,童景瑜自然迎到前殿去了,因為宮內向來不住文官。
嘉瑞饒有興趣的看著配劍而來,微有薄汗的童景瑜,眼光像是賞玩一件新得的珍玩一般,而童景瑜則是回報了皇太后不在宮中的情況後,恭謹的垂首侍立在側,不再言語。
“哎,難得朕今日認真來向太后問晨請安呢”嘉瑞語氣中似微微有些遺憾,懊惱白走了這一趟,“童侍衛,聽聞這宸禧宮幾株梔子開的正盛,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晨光,你可願意領著朕去賞花?”嘉瑞說話間又顯神氣,但語氣卻極盡隨意。
皇帝這樣發話,除了童景瑜驚愣當場,一干眾侍皆鬆了一口氣,原不知這一位撲空的帝王呆在這宸禧宮內會怎樣發落,現在可好,有了賞花的去處。
童景瑜隨著嘉瑞走向宸禧宮的小花園,而其他的人則遠遠的避在後面,嘉瑞帝君偏好男色在宮中是出了名的,適才挑逗的語氣和恣意的眼神是那樣明顯,眾人自然不會現在湊到皇帝面前去破壞那即來的“賞花”雅興。
君臣二人沿著花圃曲曲折折的小徑走著,那一叢淺淺淡淡的素白梔子清香撲鼻。童景瑜恭謹的跟隨在嘉瑞的身後,時不時回望兩眼,看著漸行遠去的眾人微微有些擔心,不過好在是在宸禧宮中,不然自己和皇帝走在一塊兒,在皇太后哪裡會有很多說不清楚,而自從上次嘉瑞出言警醒,童景瑜更覺著眼前這位帝君莫測非常。
嘉瑞雖走在前面,但是卻時刻關注著身側神思不矚的童景瑜。突然嘉瑞停下了腳步,童景瑜見嘉瑞在前停下了腳步便抬起頭看這位帝君有何吩咐,卻對上了那不再輕佻慵懶卻英氣逼人的目光。一邊是驚訝,好奇,驚鎮,一邊是探尋,審度,考究,兩注君臣的目光就這樣膠著在一起。
“陛下,你是知道皇太后不在宸禧宮才現在過來的吧?”童景瑜首先開口,因為他已經從年輕的帝王眼中看到了不再掩飾的英睿,而聰明人說話自然是切中要害的。
嘉瑞看著眼前這一個質疑自己的臣子,並不慍惱,事實的確是這樣,安慣例本該在十五之夜定要向皇太后請安的帝王卻在昨夜未曾出現在宸禧宮,今天似是致歉般一早過來這裡,雖然並沒有見到慧敏。
“這樣不是很好嗎?”嘉瑞哂笑的答道,眼光瞥向身邊花叢。童景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