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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無力抗爭命運的悲嘆,青蓮悲愴不已。
估摸著孫承斌已經走遠了,布悌從地上爬起來,方才孫承斌的一腳用了狠力,感覺肋下隱隱作痛。布悌過去艱難地扶起坐在一攤汙水中的青蓮,下了一大跳,背上的刑傷翻卷著皮肉,黑紅的血水一塌糊塗,之前的清洗都白費了。
見布悌小小的身軀吃力地扶著自己,眉頭上也是痛楚的神色,青蓮不作他想,掙扎著想要自己站起來,誰知一陣眩暈竟昏倒在地上。布悌大急,扶著青蓮靠著床沿坐好後便沒了辦法,忽然看到桌上的食盒,開啟看是兩碗黑色的湯藥,也管不了什麼,端起來就給青蓮灌下。
布悌喂得很急,青蓮嗆了口藥汁咳嗽著轉醒,這次不敢冒進,青蓮抓住衣服緩緩的站起身來。“布悌,不要哭,這不沒事了嗎?再幫我打些水進來吧。抱歉,今天是我連累你了。”聽到青蓮開口,布悌放下心來,趕忙又弄了兩桶清水進來,只是沒想到青蓮會向自己道歉。
青蓮的背後的傷已是慘不忍睹,但是這次青蓮沒再讓布悌幫自己清洗,青蓮再也不想讓自己裸露在外人眼前。青蓮用布悌又送過來的白巾抹了一下那張小黑臉,吩咐他自己也去梳洗一下,然後掩上了門。
傷在背後青蓮又怎麼夠得到,只好用以前的法子絞著帕子一遍遍的往身後淋水,沖刷血汙,清涼的井水澆在青蓮灼熱的傷口上,卻不能撫平內外的痛楚。此時青蓮不禁想到了童景瑜,有很多次傷重都是兄長不避腌臢幫著清理,而自己也從來都是無所避忌坦誠相見,從來沒有過對往事的恐懼,滿心的信賴。
念及童景瑜,青蓮心中的委屈之意頓生,那個一直守護在他身邊的童哥哥不在了。哪怕前次在宮中得到不公平的對待,青蓮也沒有像現在這般傷心。那時青蓮知道童景瑜也在這深宮之中,總算有個念想和希望,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好不容易清理好傷口,青蓮已是筋疲力盡,渾身像是被人拆了筋骨一般,無一處不痛,但此時在沒有先前的昏乏之感,反而心思異樣的清明。青蓮開門,見布悌也已經拾掇乾淨了,若仔細瞧也是討喜的模樣。布悌進來收拾早已是一片狼藉的屋子,青蓮雖幫忙,只可惜傷重有心無力,只好坐著整理下王廉送過來的樂譜,看布悌來回忙碌。
等到裡外都收拾乾淨了,也已是夕陽將盡了,布悌說到用飯的時候了,便問青蓮要了那樂史的留宿的職牌到尚膳監領餐飯去了。青蓮在屋中一時無事,於是從笛盒中取出一支笛來,翻檢著那一大疊譜子,挑著繁難處演習,青蓮不想就此被人看輕了去。
直到月如中天布悌才提著食盒還有一個袋子回來,這一趟尚膳監足足去了一個多時辰。到後來青蓮忍不住擔心,都立在屋外等候。見布悌耷拉著腦袋,很是垂頭喪氣的樣子,便接過布悌手中食盒迎進屋中。
屋中到現在還沒點燈,布悌放下食盒默默地從帶回來的布袋中去處一節斷燭燃上,藉著燭火青蓮看到了布悌臉上的高腫的指痕。青蓮大驚,拉著布悌坐下詢問事由,布悌也不敢坐,邊在桌上置放餐食邊抽噎著哭罵道:
“對不起公子,奴婢無用,菜都涼了。將就著用吧,現在入夜了也不好回尚膳監換了。嗚嗚,全都不是好人,呸,不過是去領些燭炭茶藥,作賤人可以當飯吃麼,拿些什麼來敷衍。青蓮公子,你不是樂府堂堂樂史官兒嗎?為何他們還要這樣對你!”
知道布悌為了自己去討藥領物時遇到了孫承斌受了委屈,青蓮很是過意不去,好說歹說地勸著布悌同桌用了晚飯,卻是無從勸慰那份來自深宮中的仗勢欺人和人情冷落。由於青蓮的安慰布悌哭過一陣也就算了,雖然大家同桌吃了飯,布悌還是很殷勤的服侍著青蓮,打點好了一切才去休息。
雖然已是夜深,但是炎夏炙烤了一天的暑熱還沒有散盡,屋中悶熱,青蓮讓布悌把小院門鎖了,便敞開著房門。青蓮住的這間屋子十分簡陋,不過一桌一椅、一閣一床而已,青蓮坐在床上,看著傾瀉入屋的月暉。
青蓮的傷全在背上,倚不得躺不得,很是磨人,如蛆附骨的疼痛讓青蓮毫無睡意,靸鞋攬衣,駐足月光之下。青蓮抬頭望天,此時明月隱在一片薄雲之下,散出柔和的光暈,漫天星辰熠熠生輝,璨耀九天。
看著這浩瀚辰星,青蓮不禁想起那名作瀚辰的男子,深邃而明亮的眸子,璨若辰星,彷彿就在眼前閃爍。一想到嘉瑞青蓮就止不住對往日的懷念,想起那一夜月圓瀾臺上聽得切人心扉的《寒江殘雪》,心道:
往日的君子為約其實你一直記在心中的吧。瀚辰,今日之言實在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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