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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人全斥退了。
“阿嫫,雖然我身體好轉,但金滄家大業大,也不能光靠我一個人撐著。”
“土司的意思是?”
土司還沒答話,管家忽然起身:“老夫人、土司老爺,小的去看看院門可關好。”
土司看他一眼,沒說話。管家一向偏高容,這次關高容黑牢他也多有微詞,如今他連土司繼任人選的事情都不願多聽,只怕已動了去意,不想再服侍高家了。
管家到了院外坐在門檻上看缺月銀河,想著自己從小跟隨阿爹服侍老土司,下過中原去過南京,後來輔佐年輕土司,這幾年不管外面如何風雨飄搖,金滄都無驚無險安然渡過。現任土司固然手段強硬但明曉大是大非,可惜找不到個合適的繼承人。金滄日後會怎樣管家懶得操心,他目前憂心的是,月滿人間清輝遍地,哪裡才是阿容少爺的容身之地?
高容是半夜離開金滄的。管家急匆匆跑進土司房裡,顧不得土司是否入睡,撲到床前就哭出聲。
土司顯然沒睡著,神清目明地問:“他走了?”
“外面守著那麼多人,竟沒一個看見可有人進出。”
“他做事決絕利落,這點扎實像我。”
管家想不通土司是在批噓還是讚揚,站了會兒眼淚倒是收了。走了好啊,走了好,走得無影無蹤總好過在眼前看著他生生受罪。
“木儷那邊可有動靜?”
“今天白天他起身來,精神很好的樣子,還跟阿蓮小姐一起去看望了老夫人。阿儷少爺見他好轉,晚飯後說去校場看看,明天回。”
“他到算得精。”土司感嘆一句,忽然起個惡作劇的念頭,“如果給誇萼人發個信,讓他們把那憨娃娃做了,會怎樣?”
管家失笑,從懷裡掏出張紙:“那邊已經來信了。兩天前那娃娃就失蹤了,看守的不曉得被哪個趕進山洞裡關了兩天,今天夜裡才逃出來,收到這封鷂子傳來的信我就不踏實,去那院裡一看,果然……”
土司大笑出聲,拍著床板連連叫好。“這手硬是漂亮,你說哪個人有這能耐?”
管家低頭:“可那人早就進藏去了,阿儷少爺親眼看著的。”
“是啊,進藏去了。這藏進得好啊!他進藏去了,那幫忙的只能是木府了。辦了事還順便栽個贓,紮實能幹!”
管家苦笑,可不是,偏巧阿儷少爺一走,阿筌家人就失蹤了,阿儷少爺一回來,阿容少爺就順順當當逃出樊籠了。
土司收了笑正色道:“著手置辦阿蓮小姐的嫁妝吧,務必風光氣派。”
“曉得。”
聽著管家出去,土司又忍不住笑,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走的人已經走了,留下的人還得把日子過下去。管家依然會服侍自己,而那人還有他那老奸巨猾的阿爹,已經給老夫人表過忠心,也應該會繼續服侍高府吧?
故事之外:
高星病逝後,高寶繼任土司。
宣德四年(公元1429年),高寶病逝。據《明實錄》記載,楊氏攜子高倫進京,貢馬,宣德皇帝賞賜財物並頒賜高倫承襲父職。
正統二年(公元1437年),朝廷得報金滄土司高倫與其母楊氏、叔父高宣相互陷害,不講忠孝,滅絕倫理。但朝廷未予深究,十一月高倫入京貢馬,得賞賜。
正統三年(公元1438年),高倫去年朝貢穩定了勢力,楊氏不甘落後,於是年入朝貢馬。
正統五年(公元1440年),高宣教唆人誣告高倫糾眾行兇,雲南總兵官、三司官收受高宣賄賂後聯名上奏參高倫,高倫被押解到京,次年依斬罪決。楊氏在最後關頭總算發現母子情深,進京求情,未果。
正統八年(公元1443年),金滄改土歸流。朝廷任命老成廉幹者走馬金滄任知府,高氏土知府改授為土千戶。
回到故事:
彩雲之南的之南的某國。
正統五年某日清晨,陽光密密麻麻紮在街上,一匹顯然是長途跋涉的菊花青行到一個府邸前,不耐地刨著後蹄。
看門人蹬蹬跑來行個禮,一個領著馬匹去馬廄,一個領著騎馬人進院。
院裡葉子花下,一位當地人打扮的富商正悠悠吃茶。看到來人先是一愣,站起來翹首嘀咕:“他呢?”
來人摘下草帽,兩鬢斑白眼角飛出幾絲皺紋,眉眼卻沒多大改變,正是中年阿銘。
阿銘走到石桌前給自己摻了杯茶,吃了一口噗嗤吐出:“你咋還喜歡吃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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