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日清醒時無法說出口的傻話都講出來。
「可吃不飽喔?」
「去垃圾桶找,大概。」
「你吃得下?」
「吃不下,大概。未試過做的事,我說不清自己做不做得來。」
「那六年級時,你送了什麼禮物給我? 我送你什麼? 我的比你的貴嗎? 你的比我的貴嗎?」
「我在想……」
翌日,那個佔了楚暮的床的男生跟楚暮道謝,隨後悄悄跟別人換了房。於是接下來兩天,楚暮與秦招沒再睡同一張床,睡覺前也沒有像那晚般聊天。直至迎新營完結,楚暮在歸途中用手機看新聞,接到秦招的短訊,回覆後,就跟秦招約好今年生日出來交換禮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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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秦暮楚》09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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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印象中,秦招未試過在圖書館裡逗留多過兩小時。小學時每逢夏天,他就趁小息時間跟楚暮溜入圖書館涼冷氣,只記得裡面窗明几淨,幾排矮書架的高度只去到他們的脖子處,面向一大排落地玻璃窗,盛夏的陽光經玻璃折射後進入室內,在白色的地板打出如波浪浮動的淺金光。關於書的記憶只有一個 : 那是一本科幻小說,還是楚暮拿上手的。
楚暮看了第一個故事,說看不下去,塞給秦招,秦招看了起來,是說一個飢渴的科學家用一堆廢料,創造出一個尤物,並與「她」做愛 : 機器骨架外包了報紙,捲成豐滿雙乳,頂端各有一顆飽滿的紫葡萄——秦招還想看下去,楚暮奪過書,沉著臉說 :「別看了。」那時他們讀小六,對性好奇又興奮,也試過勃起,不知楚暮為何對性有排斥。那時,楚暮說 :「這玩意太噁心。人怎可能跟一堆報紙、一堆垃圾親吻? 那不是人。」
「但這些廢料組合出美麗的外表。看起來美就行。」
「不行,它們、它們……」楚暮急得耳垂通紅,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卻像一部失效的播碟機,窒在同一個位置而無法播放,終於他洩氣 :「不是這樣。我們是人,不能夠隨隨便便地跟一堆看起來是人、而實際上又不是人的東西親吻。」
到了中學,只有在交閱讀報告的前一天,秦招才會去圖書館借書。愈薄愈好,愈膚淺愈好,只要能應付過去就行。他每看完一本無聊的故事書,便在想 : 自己何以要為了交功課而去浪費生命,做這些既不享受又無意義的東西? 秦招是獨生子,父母忙於事業,家裡又沒有請工人,平日秦招的生活費都是靠手裡一張銀行卡轉出來。他從來不會用那些錢買書。他聽過有人說書是人的精神食糧,他便會大笑說 :「若是那樣,那我自出生以來就未食過一頓飽飯。」
大學的圖書館比中學更多,秦招跟楚暮讀的這間大學就有四間圖書館。這大學依山而建,由山腳到山頂都是校舍,這幾年收生人數多了,又多收了內地生跟國際生以吸金,校舍向山頂內部一直擴建,到處都做工程,成了一處處爛地盤。一放午飯,大堆灰頭土臉,膚色犁黑的地盤工人便去就近的飯堂食飯,這工程做多久,就吃多久,日日食同一個飯堂裡的碟頭飯。
秦招素來不光顧大學飯堂。都是搭地鐵去沙田新城市廣場,隨便挑一間安靜的餐廳食飯。價錢不是問題,應該說秦招時常找機會花錢,消磨戶口裡那個金額,可是每過了週末,總有新的金錢填補戶口的金額。這幾年,有增無減,父母從不知秦招的銀行戶口有幾多錢。可是,秦招還是開了張信用卡,極少用,只貪圖以大學生身份申請的信用卡上特有的設計——卡面是學生所讀的大學。然而信用卡一到手,秦招兩指夾著那張硬膠卡,又不覺這卡有什麼值得稀罕,往抽屜隨手一丟就算了。
這天是九月五日,剛開學一週,教授還未入正題,秦招也不覺得這學系有什麼意思,只圖入來再玩個三年。畢業後就不再陪客人——思及此,秦招沒有半點感情。他從不覺得自己可憐,陪客人是為了消磨時間,而非出於貧困。他只是在玩一個有少許風險的遊戲——或許選錯客人,便落得入醫院或身首異處的下場,但他也不會為自己的死亡感到畏懼,因為人遲早要死。死之前要玩盡、享受盡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遊戲的獎品——應說是副產品——就是那轉到他手裡的鈔票。數一下,存入銀行,這過程像一個工人從無數人手裡接過磚塊,砌一堵牆,砌好了圍住自己的四幅牆,便堆高、堆高,直至牆成了圍著自己的天井,他在井底看著頂端一片或藍或灰或黑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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