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暮漸漸轉成涼夜。
“路程,你看我們這樣安安靜靜地在一起,再怎麼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這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如果我們能在一起,要麼一直不吵,要麼一定會像我祖父祖母那樣,吵足漫漫六十年。”
……
大多數時候,這一段半個多小時的路途裡就只有寥寥數語,路程不敢回答他,也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愛和死亡都是我們不忍直視的東西,尤其是有人把它捧到你面前來,滿心期待你認真地對待它。
難得有這樣順眼的人,天天在眼前轉來轉去,原本點個頭也沒什麼。但路程終究是認真了,越考慮心裡就越焦躁,往往這一焦躁就抬腳往酒吧去了,這一天也是一樣。
考試期間一直沒過來,吧裡頭還是老樣子,熟人都在。舞池旁邊的散臺上,一相熟的傢伙正招呼附近的男生過來,一看就覺得是出來賣的。路程一時興起,一面把人攔住一面自己坐過去:“喂,問你點事情,找人什麼的你先緩緩。”
熟人回過頭來,竟是一張令人見之忘俗的華裔面孔:“……哦,好啊。路公子你別嚇我行麼,我還以為你今晚想找我過夜呢。”
路程笑了:“怎麼,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是我怕你有心理障礙,你不是看誰都嫌不乾淨麼。”
“……嗯,那倒是。我問你,南方平時在這兒會找人麼。”
被問的人皺眉想了一會兒,答曰:“他平時很少過來,要去也是隔壁那家,找人就更少了。對了,聽說上次有個高中生跟他滾了一晚上,結果他給了人家不少錢,那小孩兒從此還真就不出來賣了。”
路程連酒杯都拿起來了,聽到這裡硬是頓住了:“他……他這是做慈善事業?”
熟人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語:“我怎麼知道,大概錢太多了吧。錢給了別人總比扔街上強,人家沒準兒是這麼想的?”
路程不說話了,抬眼四下望了望:“真對不起,你看上的那位現在沒人影了,一會兒再……”
對方擺擺手,完全無所謂的樣子:“沒什麼,誰不都一樣麼。”
說話間,一雙眼睛已經把周邊都掃了一圈,忽而有些震驚地停在某個位置上:“路程,你看那邊……那是,那是南方?”
他也是今天全部考完,路程站起來仔細看了看,他身邊那幾個都是華人圈裡愛玩兒的角色,在哪兒出現身邊都有看著不乾不淨的人圍著陪酒。於是,在他自己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大步流星地往那邊走了過去,一開口這聲音就沉得嚇人:“南方。”
南方猛地一驚,抬頭看到他的臉色,下意識就要把手裡的杯子放下。
“酒還沒喝完呢,人怎麼能走啊。”
果真有不識相的。路程掃過一眼,發現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男孩子,描了眼線打了粉底,燈光一照活像個鬼。南方杯中正好還有酒,路程拿過來就全都澆在了那人臉上,殷紅如血的酒液恰巧給他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讓那張臉完全徹底地不堪入目了。
這兒沒人不認識路程,他真發火了也沒人敢出聲。他在幾個為首者面上一一看了一遍,迅速確定了今天是誰做東,然後利落地抽出一張紙幣塞進那人的領口,微微揚聲道:“抱歉,先告辭了,改日再聚。”
堂堂公子哥,竟被路程當成MB給小費,當下那人就要起身。旁邊的朋友立刻把他重重壓回去,低聲勸慰:“算了算了,你今天跳起來沒什麼,明天你家搞不好就要破產。他姓路,他叫路程,你千萬別忘了……”
路程冷眼看著,臨走前還在那小桌上踢了一腳:“你們聽清楚了,拉人出來玩也先看看他是誰。這是我男朋友,別讓這些不男不女的東西靠近他!”
南方臉上那幾分酒意瞬間褪了個一乾二淨,趕緊用力把路程拉開,並且一鼓作氣拉出了大門,牽著他一直走到旁邊的小巷子裡。
“你……你剛才說什麼?我是你什麼?”
路程被南方握著肩頭壓在牆上,一下子啞口無言了,一丁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因為這天還有考試,路程是戴著框架眼鏡出來的,眉眼間的波瀾被鏡框反光掩去了大半。他確實是想說點什麼的,剛才衝動得太過了,這會兒什麼亂七八糟的悔意全都湧上來了,幾乎要把他淹至滅頂。
他甚至都沒有問過一句,到底是不是南方自己想出來玩的。
他會這樣毫無預兆地爆發,一次性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光,無非是方才有人要往南方身上靠,差點就要碰到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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