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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克洛薩說,他的眼睛裡含著“但是”這個詞──但是很快就會到了,那個時刻也不會太遙遠。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一個市中心高樓大廈的地址。“你可以在這裡找到我,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隨時歡迎。”這的確是個致命誘惑,克洛薩既喜歡美麗的女人,也經常玩一些同性戀遊戲,如果有可能,露比將是個完美物件,他高傲、目中無人,如今快走投無路了,讓他在床上低聲下氣地懇求幫助會多麼令人興奮。
克洛薩把名片塞進露比的襯衣裡,對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信心十足地離開了。
露比繼續剛才沒有走完的路,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穿過街道,走過一條小路,拿出那張還帶著香水味的名片,把它扔進一家性病診所門外的信箱。
08。永遠守口如瓶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頂級品質的朗姆酒,躺在一張骯髒陳舊的彈簧床上,喝一口酒,開始望著頭頂黑乎乎的天花板發呆。一年中,大約有三到四個月的時間,他會一個人在這裡度過,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安全。
彈簧床在這裡放了很久,時間使它光亮的邊緣日益模糊,和昏暗的地窖融為一體。現在它看起來一點也不突兀,鋪著一塊防潮布,再鋪上一條舊毯子,一個還算柔軟的羽毛枕頭邊放著塊手錶。床頭的架子上有幾本書,一部老式電話和一臺6英寸黑白電視機,金屬床欄上夾著盞可調節光線的節能燈。
這裡叫做酒窖,但是除了他玩撲克贏來的朗姆酒外,四周看不到一瓶酒,也沒有藏酒的架子和木桶。一道帶密碼鎖的玻璃門隔開地下室中的兩個房間,玻璃門後還有扇沈重的金屬門,門上有個手掌大小的窺口。無聊時,他會開啟玻璃門,整個人趴在金屬門上,把鼻子伸進那個窺口用力吸氣。
他喜歡裡面的味道,防鏽的槍油味,金屬門後是個冷冰冰的倉庫,堆滿各種武器。
今天他的鼻子不太靈,傍晚突然而至的寒流讓他有些感冒。喝了一杯酒後,他開始犯困,在床上翻了個身,聽著舊彈簧因為受到擠壓而發出的咯吱聲,半夢半醒之際,他被一陣電話聲驚醒,從床上彈坐起來。可是並沒有鈴聲,他做了個夢,這個夢令他想起白天的一次短暫通話。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他苦惱地抱著額頭,儘管在這個真假難辨的行當裡,友情像紙片一樣薄,但人總是免不了有幾個朋友。空酒杯放在床邊的木箱上,他伸手去拿還剩下半瓶的酒,打算藉助酒精的效力多睡一會兒,這時頭頂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緊張地瞪大眼睛,目光向上掃去,似乎想透過黑色的天花板看清誰在四處走動。過了幾分鍾,腳步聲走向另一邊,也許是卡羅爾太太起來上廁所。可能嗎?她可不會半夜穿著皮鞋到處走。腳步聲消失在軍火庫的上方,隨後傳來一聲巨響,他飛快地開啟密碼鎖,穿過玻璃門,往金屬門上的窺口望去,倉庫的天花板破了個拳頭大小的洞,一個黑色的小包裹從破洞中懸掛下來,包裹上用銀色膠帶粘著一個計時器,紅色數字正安靜地跳動著。
29,28,27……
他立刻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飛快轉頭往出口奔去,但是突然間供電中斷了,停電使玻璃門的密碼鎖正在重啟備用電池。他用力拍打玻璃,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玻璃門是由兩塊1。5英寸厚的隔火玻璃做成的,光靠手臂和大腿的撞擊只能發出一些沈悶的砰砰聲。
他絕望地靠在門上,透過窺口望著跳動的數字。
3,2,1,歸零。
爆炸震醒了整條街的人。
09。白蘭地與兇殺案
諾曼?阿爾伯特警官正在生氣地整理桌上的檔案:一宗兩百元的街頭盜竊案,一件兒童走失案(粗心的母親忘了把孩子丟在哪,六小時後警方在商場的兒童樂園裡找到了他),還有一宗家庭暴力案,為了誰去遛狗,妻子將丈夫打得頭破血流。
剩下的十幾個案子裡沒有一個能讓諾曼集中精力,他氣呼呼地用寬厚粗糙的大手把一些紙屑和訂書針掃到手心,再把它們放進垃圾桶,這時奧斯卡闖了進來。
“嘿,你幹嘛不敲門!”諾曼光火地說,“出去,重新再敲一次。”
奧斯卡敷衍了事地說了句“抱歉”,毫無歉意地拉開椅子坐下。
“諾曼,你最近在辦什麼案子?”
阿爾伯特警官的臉頰開始發熱,髒話正聚集在他的口腔裡,他認為奧斯卡是故意闖進來羞辱他的,他們之間的明爭暗鬥從來沒有中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