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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離開了主幹道開始往小巷子裡走。
在臨海呆了五年,可他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要找到一個小旅館也不容易。他漫無目的,東遊西蕩,到處亂竄。冷鋒過境的夜晚,氣溫逐降,他這幾年被人伺候得太好了,離開常家時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但是在這之後竟然沒有覺得冷,因為從身體深處突然漾起了一股股熱意。他茫然又驚恐的感知到了那種渴望被進入被撕裂被貫穿的感覺……衣服下的那具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而且這一顫就再也停不下來。
暗藏在血脈骨頭裡的那點毒素開始發作了。有些東西一旦碰觸就會化作跗骨之蛆,無法再徹底戒斷。
他想他必須趕緊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哪怕暫時沒有乾淨的床鋪,他現在不能見人。
李契把裝了現金和護照的揹包抱在胸前,腳步歪歪扭扭,身體貼著牆壁才不至於倒下去。小巷子裡幽暗又深邃,一小盞孤零零的路燈投射下來的光實在太微弱了。他的眼前都是些光怪陸離的幻覺,僅存的一線清醒在瘋狂提醒他,危險!危險!
但是真正的危險是他走進了越來越偏僻的巷子,汙水橫流,坍塌的半截磚牆,這裡是一片廢棄的棚戶區,三個小混混從黑暗裡呵呵笑著走過來。他已經不太看得清那些模糊的影像,直到一隻手猛地往他懷裡拽住了那個揹包。
揹包的帶子掛在李契的肩膀,這一下扯拽讓他跌倒在地。他本能的拼命護住那個包,搶奪中拉鍊扯開了,淡綠色的紙鈔嘩啦散落。
“操,真是個肥羊!”一個聲音在李契耳邊響,他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幾個人在推搡他,好像有無數隻手在扯他拽他,他也不是非要護住那個包那些錢,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往上飄,必須拽住點什麼,否則那種無憑無依的感覺太恐怖!
他不顧一切的叫起來,然後忽然腦後遭了一下重擊。
他的聲音陡然掐斷了半截,身體痛苦蜷緊,懷裡的包終於被一隻手徹底拽了出去,拿磚頭那個扔了兇器,跟第三個一起手忙腳亂撿地上的錢。
在昏迷和清醒的邊界上,李契聽到了一句厲聲呵斥,“幹什麼呢!”之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三個混混一抬頭,看見巷子那頭出現了一個挺拔身影,肩寬腿長,手裡提著根極粗長的棍子。
作為求財又行了兇的人,這三個迅速連滾帶爬消失。那個見義勇為的好人快步衝過來以後,在昏迷中的受害人身邊停頓了一下,巷子深處太黑,而地上這位看起來更需要幫助。
於是他蹲下身,把手裡提的那根法棍放下,麻利檢驗了一下李契的情況。李契的手指無意識的揪緊了他的衣服,最後一點本能。
昏暗的燈光彷彿從遙遠的世界盡頭延伸過來,他面色蒼白如紙,眉頭深蹙,睫毛是陰影中的蝴蝶,整張臉像一張受難中的俊美雕像。那人怔了一下,探他的頸動脈,摸到了急促而紊亂的搏動。於是再不猶豫,迅速把他背起來帶離了這片髒亂之地。
當李契被一磚拍上後腦陷入昏迷時,城市的另一端,環線連通高速的匝道上,一輛集裝箱車轟然撞上了他父親常靳的那輛美洲虎。
車子是防彈的,但是防不住高體量的巨無霸碾壓。集裝箱車頭凹下去一大半,拖拽著大幅度破裂的黑色豪車狠狠頂上了高速護欄,鋼鐵撞擊和橡膠摩擦的刺耳動靜甚至傳到了一里地之外,第二輛常棣的陸地巡洋艦因為收費站的緣故落在後頭幾百米,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瘋了一樣的衝向事發現場。
常棣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的從車裡連滾帶爬跌出來,美洲虎的慘狀一眼之下讓他幾乎崩潰。他從破碎扭曲的後座拖出血流滿面的常靳,大吼著叫司機來幫忙。
急救車以最快速度到達了車禍現場,離得最近的一家大型醫院正是常家持股的仁愛醫療。
常棣的胸膛衣襬之上沾了大片血跡,在急救車上他和隨車專家已經給昏迷不清的常靳做了初步診斷,常靳腦部遭遇撞擊,一側瞳孔散大,自主呼吸斷斷續續,危在旦夕。
仁愛醫療的各科室主任護士長退休返聘專家在半個小時內全部召集到位,整條走廊圍了個水洩不通,常棣護送著急救車快步往CT室裡衝,一直到了門口,他被護理科的老太太一把拖住,把慌亂得已經忘記一切的常棣拽去隔壁護理室換消毒衣。
常棣臉色煞白,在幾個人手忙腳亂的簇擁下消毒換衣服,片刻之後急診科主任匆匆跑出來向他彙報情況。
頭顱CT顯示常靳的腦部存在大塊血腫,重型顱腦挫傷,必須立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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