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頁)
他在亦步亦趨的走母親那條路。那條他鄙視的路。被不愛的人逼瘋的路。
在一片漆黑中,李契吃吃的笑了出來,聲音沙啞,喉嚨裡像吞進了一把沙子,一聲聲帶喘的笑之後他開始劇烈咳嗽,像是要背過氣去。但是他最終完全平靜了下去。
他赤著腳踩下了地,冰涼一片的地板,身體裡有火在煎熬灼燒。那些注射進血管的毒,散進四肢百骸,讓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搖搖欲墜。
他就這樣歪歪斜斜的走進了洗手間,然後開啟冷水龍頭,把腦袋塞進了嘩嘩流淌的冷水裡。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初二就開始虐真的好麼。。。。
不過女王也要就此誕生鳥~
=V=
☆、那麼,再也不見
禁閉的生活,從一開始痛苦煎熬到後來逐漸走向無知無覺。時間磨掉了李契的所有氣力,也磨掉了那些被藥物操控的慾望。幻象消失了,痛楚消失了,喜怒哀樂也消失了。他成了一潭沉靜的水。
唯一不同的是他開始好好吃飯了,瘦得脫了形的肩膀和腰肢逐漸恢復了十九歲男孩子應有的骨架。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段時間,直到某一天孫易忽然進了房間。
“李契少爺,老爺要見你。”孫易一邊說一邊為李契準備乾淨的衣服。
李契沒什麼震動,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這位父親,在憤怒平息之後總是要給自己一個處置結果的。他還記得那天是常靳說自己果然是婊||子養的。媽媽是個婊||子,而自己是她生養的,所以也是。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孫易給他準備了一身雪白襯衣加細格子小西裝的打扮。他忽然笑了一下,這身衣服似曾相識,當然不是他十五歲時的那套了,五年過去了,他已經長大了。
李契下樓,僕人們垂著眼皮從他身側路過,他目光淡漠的掃視廳堂樓梯,水晶燈、紅木架,常家這座恢弘的宅子一直沒什麼變化,他是長大了,但是一切都和他十五歲忐忑不安的邁進來時一樣。這裡的一切,從來都不屬於自己。
“坐。”孫易為李契開啟書房門,坐在書桌後頭的常靳就抬起了頭,如此對李契說。
李契沒有說話,只是按照他說的做,坐在椅子上平靜地望著常靳。
常靳受不了他這個表情,這讓他甚至想了李契的母親,好像在某個瞬間,她也曾這樣面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而這些都是不該再去想起,因為從頭到尾都是個錯誤。他滿心疲憊,推了些東西到李契面前。
一本護照、一張卡、一紮嶄新的美金現鈔。
他微微嘆息:“我錯了,開始就不應該把你從日本接過來。你不肯再叫我爸爸,我也希望……沒有過你這個兒子。過兩天,我派人送你走,你想去歐洲,還是美國?或者回日本也行。”
李契沒有反應,面目表情到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渾身血液卻彷彿在越流越緩。五年的時光像是小心翼翼用沙堆砌成的城堡,他終於看著它崩塌成一堆廢墟。常棣如願以償。
李契緩緩低頭,手繞到頸後,手指扣動著小鎖釦反覆幾次才把母親的項鍊從脖子上取了下來。他將它放在常靳的桌子上,然後將護照、卡、錢疊在一起拿到手裡。
“這個還給你。”李契站起了身,情緒起伏微乎其微,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說話時嘴角的僵硬:“……那麼,再也不見。”
說完他大步地走了,這一走就再沒有回頭。書房的門在他身後轟然關閉,隔絕了常靳刻印進他脊背的目光。李契從一重重門扉前路過,沒有一扇能讓他的腳步再緩下半分。
深夜,他把那張額度可能非常可觀的卡用剪刀剪成了四段留在了床頭垃圾桶裡,帶著一萬美金現鈔和護照在寒風瑟瑟的夜晚悄然離開了常氏莊園。
常家很大,可以對於世界來說卻又是很小很小。夜色茫茫,李契一時不知道何去何從。
五年,他沒有一刻得到過身份的認可,生活卻如在雲端般養尊處優,這樣的日子讓他幾乎喪失了獨自生存下來的能力。未來怎麼活,他沒有概念。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到沒有姓常的人的地方去,再不回頭。
李契用一點零錢搭車到了臨海市區。接近凌晨,繁華的街道上依舊霓虹閃爍,一輛輛汽車飛快行駛在馬路上。有裝扮豔麗的年輕人,或三五成群,或男女牽手相擁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他思考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夠住店的小旅館睡一覺,然後再決定明天用什麼樣的方式徹底離開臨海。他這樣想,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