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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個眼色。
李契深呼吸了一下,才推門走了進去。
包間裡微微有了些變化,傳說中的大老闆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端坐著,而是靠在沙發靠背,濃眉皺起,鷹隼般的眼睛透著一股焦躁瞪著對面的那個日本人,嘴裡混雜日語和中文說:“納尼?……哦卡內……一酷拉……哦卡內!!多少錢!”
而日本男人眉頭緊皺,冷峻嘴角抿得死緊,偶爾蹦出幾個日文單字來,卻是在表達不滿。
大老闆忍不下去,怒將雪茄給撳滅了:“媽的,小鬼子在說個什麼鬼?”
日本男人滿臉不悅,在劍拔弩張似的氣氛裡伸手端茶,一口就喝乾了,紫砂杯拍回桌面。
李契聽著他們雞同鴨講,只是低著頭面目表情地旋開紅酒瓶,緩慢地將暗紅色的酒液倒入醒酒器裡。然後再提起茶壺把日本男人的茶給滿了上,雙手推過去。很小的聲音用日語說了一聲“請”。
日本男人正在用眼神跟大老闆較勁,這時聽到母語,無意識地就回了一句:“謝謝。”說完以後他回過神,看向李契問:“日本人?”
他這一問,大老闆也將目光轉了過去。
“是。”李契彎下腰鞠了一躬日語說:“小時候生活在日本。”
他正要退出去,大老闆卻突然說:“你留下來,把我們的話翻譯翻譯。”他一時怒火上頭把翻譯趕了出去,之後才發現憑著自己的那點日文水平更加沒法溝通。但以他的身份做不來把翻譯再叫進來的事,李契的出現簡直是根救命稻草。
“是。”李契點了點頭。日語是他的母語,而中文在學習和生活了這麼多年後已經非常熟練。仔細聽完日本人說的那些,他才明白那個翻譯為什麼被趕了出去。
這個叫中田一郎的日本人是為了跟大老闆談一種版畫和油畫的裝裱技術,他比劃的那些內容裡有很多美術方面的專用詞。若不是李契曾經在日本和中國都上過專業的繪畫課程,這些詞根本聞所未聞。
最初他以為老天只是給他開了一道窄窄的窗,但現在,他覺得這可能會變成一扇門。
相互之間的意思能更準確傳達以後,包廂裡的氣氛終於慢慢融洽起來,最後正事談完,大老闆把梅姐叫了進來,給日本人安排了一男一女左右陪著。包間裡燈光調暗了,那邊很快傳來不需要語言就能溝通的調笑。
大老闆卻沒叫人陪,只是在昏暗燈光下若有所思的打量李契。
李契規規矩矩的做好一個服務員的本分,最後把大老闆和日本人送走,他回到包廂收拾殘局,梅姐過來了問:“大老闆對你還挺滿意?給了你多少小費?”
李契拿著抹布擦桌子,頭也不抬:“沒給我小費。”
“什麼?不會吧,一百塊都沒給?”梅姐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給小費的多少代表了大老闆的滿意程度。
“一百塊也沒給。”李契說。
梅姐臉色憂心忡忡,嘴裡嘀咕了幾句,“不能吧,大老闆走的時候還特意問了一下你叫什麼……”
老闆財哥卻在這個時候進來,並且把包廂門一關,臉上笑得有些詭異地說:“小白,你的好機會來了。”
李契神色平靜地站起身:“什麼?”
財哥難掩興奮:“周總看上你了。”
李契眉心微微一顫。梅姐神色頓時變得很複雜。
夜風從車窗湧進來,吹拂著李契的臉頰。路,是通向城郊山區別墅的,周圍黑漆漆靜悄悄的一片,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也淹沒在了風聲裡。
“我還以為你會拿架子不答應呢?”財哥點著煙說。
李契的目光一直看著窗外,神色平靜,說:“這麼好機會,我不抓住豈不是傻?”
財哥拍上了李契肩膀,頗為欣賞地說:“就知道你是個做大事的。”
李契嘴角微微一牽,沒有說話。
“不過你以前不是說不賣?”財哥說。
“因為一般人買不起我。”李契在風中閉上了眼睛。
轎車繞了一段山路,從一扇夾在綠竹翠樹之間古樸木門中駛了進去。幽暗的燈光,星星點點照亮路兩邊茂密的竹林,又駛了一段才終於停在了一幢別墅之前。
財哥將李契送到了門口,門鈴按響後還不放心地交代幾句:“好好表現,說不定今晚就是你開始發達之日。”
李契沒有接話。而門也就在這時被打了開,一個高大無比的男人開的門。他的身材幾乎把身後的燈光都擋了住。李契必須仰頭才看清楚了這兇悍無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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