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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筆筒就放在旁邊,洗乾淨的灰色羊毫靜靜地豎著,這支筆他不常用,因它曾被陳恪之當做過情趣道具。
在這個房間裡,有他們太多的回憶。
覃松雪閉上眼,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隨後拿起筆泡在了墨汁裡。
仿古色的宣紙有著特殊的年代感,覃松雪沒有裁紙,六尺全開鋪在了毛氈上,用大理石鎮紙壓著。羊毫已經被泡得發軟,那種嘔吐感再次襲來,覃松雪強壓下不適,開始提筆寫字。
餘告之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一部他自己的,正被慢慢呈現在紙上。
時光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小短腿爬上椅子然後顫顫巍巍地扒在陳恪之身上,第一次清晰地震動了聲帶,喊出了哥哥。
那是他的洛神,他心中的驚鴻與游龍,高高在上不可攀。
他們一起走過了童年,少年,青年時代……他的洛神對他說,會愛著他一輩子,洛神不曾告訴他天荒地老,卻許諾了他一生一世。
洛神教他成長,教他學會去愛,在他傷心難過之時永遠陪伴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成為他所有的支柱。
可洛神仍然是那個神仙,他只是卑微的凡人,他們仍然有著雲泥之別。
他抓不住他的洛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洛神沒有他,生活依舊,但洛神卻是他的全部。
洛神說,從你小時候開始我就愛你,不是喜歡,那是愛,我們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眼光,只需做好自己。他信了洛神,於是告訴他,他也愛他。
可洛神不要他了。
他告訴過洛神,長樂未央,長勿相忘,那天洛神答應他說,好,但是現在卻不要他了。
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
覃松雪胸腔中的悲痛化成了強烈的眩暈,寫完了最後一筆,被壓抑住的嘔吐感再也無法控制,覃松雪死死地抓住桌沿,喉部的血腥感噴湧而上,漫到了他的口腔、鼻腔,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些許光斑閃爍。溫熱的血在那一瞬間灑滿了整張仿古色的宣紙上,立刻浸入,成為了一大片暗色的點綴。
覃松雪劇烈地咳嗽起來,血嗆進了肺裡,讓他無法呼吸。腳下再也支撐不住,手肘一滑,膝蓋也變得無力,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身悶響。眼鏡摔成了碎片,劃傷了他的眼皮。
“陳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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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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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合併138…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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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之不知為何;回到家後心裡一直有種極其不安的預感;心砰砰跳著,坐立不安。
八點多的時候按捺不住,撥通了覃松雪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再撥一次仍是同樣的結果,陳恪之詫異著摁下了覃父的號碼。
陳恪之:“喂,師父?”
覃父:“怎麼了?”
陳恪之:“球球在家嗎?”
覃父:“在屋裡寫字呢,你找他?”
這個時候寫字?
覃父又接著解釋:“他今天下午回來跟我說他知道國展寫什麼作品了,現在估計還在忙著,要不要我喊他接個電話?”
陳恪之:“算了算了,不用,我也沒什麼要緊事兒。”
隨便扯了兩句結束通話;陳恪之的不安感卻沒有消失;於是給覃松雪發了條微信。
【鳴蟲之首:明天你還過來嗎?】
訊息沒有被回覆,陳恪之從冰箱裡拿了罐啤酒,在屋裡走來走去,煩躁地揪了揪頭髮,把啤酒一飲而盡,進浴室沖涼去了。
覃松雪倒在地上,被撞到的地方沒有多疼,倒是肺部一陣陣難受,嗓子也疼,鼻腔內全是血,意識很飄渺,那聲他自以為大聲的喊叫實則猶如蚊蚋。
在他最痛苦的時候,陳恪之不在他的身邊,他還能去找誰?
覃松雪倒下去的動靜不小,覃父剛掛了陳恪之的電話不到一小時,直覺覺得事情不對勁,走到書房門口,發現門被反鎖了,於是敲了敲。
“球球,開門,我進來拿個東西。”
覃松雪聽見敲門聲,手卻抬不起來,半張臉已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