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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親戚，楓仔仔渴的嗓子冒煙了也沒敢在那土缸裡舀水喝。

走完了天也將黑下來，村長說，“走去我家，晚上給你們包餃子。”

楓仔仔心說這都走了一天了也沒看見宋玉的直系親屬啊。

趁著村長腳快在前頭走，拉了宋玉問，“你家裡人呢。”

宋玉道，“不是都帶你看過了。”

“我是說你父母呢。”

宋玉道，“死了。”

楓仔仔心裡惻然。沒想過大玉兒身世這麼可憐。腦補了很多從小吃百家飯長大，風裡來雨裡去的淒涼景象，眼淚都要下來了，宋玉一抬頭看他這樣，噗嗤樂了，“你想什麼呢。”

楓仔仔搖搖頭，“沒想什麼。”

“我父母來這裡插過隊，後來回城了還念念不忘，以前每年我都陪他們回來，看看老相親們。

現在他們不在了，我還是習慣每年回來看看。”

楓仔仔乖順的撫摩大玉兒的背，再沒說話。

村長家的餃子包好了都快晚上七點了，餓了一天的楓仔仔狼吞虎嚥，村長看了樂了，“這娃倒不像城裡的娃兒。”

宋玉陪著村長喝他自己帶來的五糧液。村長捨不得喝，幾杯之後就換了自家釀的高粱酒。

楓仔仔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宋玉，在公司裡他是王牌，凌厲，獨處的時候他是大壞蛋，渣性無人能敵。這會坐在炕上在昏暗的小燈下頭熱絡的說著家常，看著讓楓仔仔心裡有點揪的荒。也可能是大蒜吃多了吧。

楓仔仔吃飽了，幫著收拾碗筷，村長媳婦是個小老太太，笑著把碗搶過來，“這是丫頭乾的事，你城裡來的客人哪能讓你撿碗。”

楓仔仔笑笑，乖乖的坐到炕上陪著村長和宋玉。

不多一會村長媳婦抱了被子在廂房鋪上了。叫他們過去睡。

明天是三十，村長讓他們一定在家裡一起守歲，宋玉答應，領著楓仔仔在土炕上躺著。

走睏乏了本來應該很快睡著的，可是楓仔仔心裡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睡不著。

勾去摟宋玉，宋玉以為他要，沉聲讓他老老實實睡覺。

楓仔仔氣鼓鼓的道，“我又沒說要。”

宋玉道，“就你剛剛那兩出就夠引人懷疑的了。這是農村。”

楓仔仔嘆氣。“我知道，你看村長女兒看你眼神兒都不一樣。”

“屁話，我一年才來一次看兩眼有什麼不對。”

“反正不對，她看你和村長看你的眼神一樣，都不對。”

楓仔仔想說像看自己女婿但是怕宋玉收拾自己。

宋玉累了，側身睡去。

楓仔仔半夜起夜，找不到廁所，只能跑到牆根方便了。結果第二天鬧了大笑話，村長女兒看見他就笑，楓仔仔好沒面子，宋玉氣的一拍他屁股道，你傻啊，哪有跑到大門外牆上方便的。

楓仔仔憋屈，“我哪知道哪是哪。”

“險些尿褲子了。”

宋玉今天還要和村長一起去看村頭上新蓋的小學。上次回來還沒蓋好，這次聽說蓋好了一定要過去看看。

楓仔仔也屁吱吱的跟著過去。

“學生都放假了，就剩打更的看著，幾間簡單的教室，桌椅都是年初那幫人捐的，學校是另外一幫人蓋的。”村長敲敲菸袋鍋慢悠悠的說。

“缺老師，娃兒們好學，可是學校蓋起來了發不出工資，老師堅持不到一年都走了。就剩下我家女娃娃領著他們念。”

楓仔仔看著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字型，心裡好不酸澀。

宋玉跟老村長商量看能不能跟鄉里縣裡說說。老村長說，“去反應了，人家也是沒辦法。我們這溝溝裡留不住人。條件太差了。”

楓仔仔在教室裡坐了很久。

晚上睡不著，宋玉問他，“想什麼呢。”

“想白天看的小學。”

宋玉摟了他過來，“別想了，睡覺吧。”

年初五宋玉帶著楓仔仔離開了，臨走給村長留了兩萬塊錢，村長說啥也不肯收，“帶了那麼多東西還拿錢你讓我老臉往哪擱。”

宋玉給他揣回去，耳語了多時，老村長才收了。“留給娃兒們買書本兒。”

宋玉領著林子楓坐著拖拉機到國道上等小客車。

林子楓一直忘不了，村長女兒送他們出來時候臉上的那種不捨。濃的化不開。

林子楓說，“她怎麼不結婚。”

“要你操心。”